至於許韓氏,她相公是許百富的大兒子,她是外村嫁來的,但雙親健在, 與兄弟姐妹也和睦,如今更是兒女雙全, 再加上有村長家長媳這個光環,來當全福人再合適不過。
因省了接親的環節, 作為全福人許韓氏這回隻幫忙鋪了床, 又和蘇翠芬一道, 給床上灑滿了紅棗、桂圓和花生。
臥房準備停當後, 吉時也快到了。
溫家堂屋灑掃一新,正中的桌子上擺放了溫永福和喬梅的牌位。
但前頭點燃的兩根紅燭,卻驅散了牌位自帶的森冷之氣。
此外家裡所有能看得見的窗戶上都貼了大紅紙剪成的囍字,就連後院的大黃牛和大旺和二旺脖子上都系了紅繩。
平平無奇的農家小院如此一裝扮,令人看了就不覺眉眼含笑,覺得沾上了喜氣。
眼看快要拜堂,堂屋裡擠擠挨挨地站滿了人,今日請來吃席的全圍著觀禮。
溫二妞和溫三伢穿上自己最新的一身衣服,笑嘻嘻地看向自家大哥與喻商枝。
不得不說,這兩人站在一處,著實登對。
哪怕溫野菜的模樣不似尋常哥兒那般秀氣,可一旦站在喻商枝的身邊,倒像是多了一股子氣質。
很快,在眾人的注視下,許百富高聲唱出婚禮祝詞。
“一拜天地——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新人一拜,三叩首。
“二拜高堂——在天之靈,佑兒家康——”
新人二拜,三叩首。
“夫夫對拜——喜結良緣,佳偶天成——”
新人三拜,免叩首。
力口君羊З76Ч八九貳㈢5
夫夫二人再起身時,屋內屋外頓時再度熱鬧起來,好似炸開了鍋。
與上回迎親截然不同,這一次溫野菜是在一片歡聲笑語裡,牽起了喻商枝的手。
這回擺酒,光是請來的許家人就坐滿了四桌。
除此之外,還有胡大樹一家,上回來幫過忙的劉大娘等人在內,湊齊了六桌。
拜完堂,溫野菜就鑽進了灶房預備往外端菜,喻商枝則在外頭招待賓客,時不時瞅一眼灶房的位置。
好些人看在眼裡,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咱們喻郎中還是個黏夫郎的人呢,快瞧瞧,也不算是新婚了,這兩口子才一會兒工夫不在一處,就牽掛上了。”
一句話把喻商枝說的也有些臉熱。
這會兒席面上已經端上來兩道菜,也上了酒。
村裡人吃席不講究那麽多,有菜了就能吃,更有心急的漢子已經喝開了酒,喻商枝的手裡也難免端了一杯。
不過也只是意思意思抿了幾口,一會兒正兒八經地敬酒,還得和溫野菜一起來。
不多時,席面上的菜都上齊了,大半都是硬菜,舍得放油放醬,香味飄出老遠。
主食是一點粗面不摻的大白饅頭,一桌也上了十個,很快就被人們瓜分一空。
見氣氛熱烈,忙完的溫野菜也趕緊端起一杯酒,和喻商枝一桌一桌地敬過去。
他今日如喻商枝所願地戴上了銀鐲子,每一次抬手,腕上的那一圈銀亮都落入旁人的眼裡。
蘇翠芬把溫野菜當半個親哥兒,先前在屋裡時就問過,得知是喻商枝拿自己的錢給他添置的。
想到這裡,她就越看越覺得欣慰。
溫野菜有一手燒菜的好手藝,尤其是做野味,席上碗筷聲不住作響,嘗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撇去許鵬這一家子,其實許百富家的人過去都和溫家打交道不多,此次受邀過來吃酒,這才見識了獵戶家的日子過得多麽好。
什麽野兔,竹雞,山裡的大魚,都在盆裡堆得冒了尖,就算是自家日日都能吃到油水的孩子,這會兒也吃得停不下嘴。
除了溫野菜的廚藝,喻商枝的酒量也令人頗感意外。
原本眾人瞧這小郎中看著像個斯文書生,說話也不似村野漢子那般粗聲粗氣,身子骨還比不上溫野菜硬朗,圍著他吃酒時,想著估計喝不了幾盅就該醉了。
畢竟這回席面上的酒可不是便宜的濁酒,酒氣要濃重許多。
可等了又等,喻商枝敬了一圈酒,卻是越喝眼睛越亮,其中毫無醺色。
見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驚異神色,喻商枝淡淡挑眉。
且不論他上一世酒量就不錯,雖極少喝酒,可從未醉過,就說這個時代釀出來的酒,純度也實在不夠看。
各家人見喝不倒喻商枝,便轉而去尋溫野菜。
溫野菜心情好,來者不拒,連乾數杯,結果沒多久就開始臉頰發紅 ,身形也搖晃起來。
喻商枝見狀,連忙上前幫他擋酒。
“我家阿野不勝酒力,大樹哥,這杯我代他喝。”
胡大樹故意道:“若是代他喝酒,一杯可就不夠了,你得喝兩杯才成。”
一旁的溫野菜聽了這話抬起頭,“我還沒醉,大樹哥,還是我和你喝!”
喝醉的人都愛說自己沒醉,喻商枝哭笑不得地扶了身旁人一把。
最後還是喻商枝替他喝了酒,滿滿兩杯,眼都不眨一下。
酒過三巡,天色已暗下來。
從黃昏開始的酒席,也已經進入了尾聲。
溫野菜早就被攙進了屋裡,喻商枝獨自在外頭招待完賓客,又把酒足飯飽的人們一一送出門。
大家出門前還少不得說幾句諸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祝詞,喻商枝挨個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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