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哥你醒了!快看,這是大哥給我的木風車,風一吹就會轉呢!”
她興奮地蹦蹦跳跳,說完才掃到喻商枝的眼睛,一下子閉上嘴。
“哎呀,我忘了……”
她喻大哥還是個瞎子呢,她還讓人家看什麽風車!
但是喻商枝沒有生氣,而是和煦地笑道:“你大哥選的時候就說你定會喜歡,看來果然不錯。”
“我就知道大哥肯定記得,我上回想要個風車!”溫二妞在原地轉了個圈,又湊到溫野菜跟前。
“大哥,你還沒說到底為什麽帶著喻大哥去鎮上醫館,若是治眼睛,為什麽眼睛還沒好?”
個中情由自然是不能說的,此刻溫野菜正和溫三伢一起擺弄那個魯班鎖,聞言故意道:“他是我相公又不是你相公,哪來這麽多為什麽。”
溫二妞果然被帶偏了,氣得掐起腰,“哼,等我以後找相公的時候,一定找一個比喻大哥更好的!”
喻商枝聽到這句話還有些恍惚,溫二妞才十二歲,在他心裡就是個小學畢業的女娃娃,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足以談婚論嫁了。
輕輕晃了晃腦袋,以他一己之力,肯定是無法改變根深蒂固的傳統。
不過若是接下來家裡的日子好起來,興許溫二妞可以晚出嫁幾年,在原主留存的記憶和認知裡,這也是一種家裡寵愛女兒的標志。
溫野菜根本不把親妹妹的挑釁放在眼裡。
“也不看看你成日到處瘋跑的模樣,哪家好小子能看得上你?”
眼看大哥和二姐又要吵起來,溫三伢趕緊熟練地岔開話題。
魯班鎖舉到半空,他看向喻商枝道:“喻大哥,這個我看不明白,大哥說你會解。”
於是喻商枝很快坐到了溫三伢旁邊,溫野菜拽著溫二妞出去燒洗漱的熱水,還不忘指了指身後道:“看著吧,你的相公要是想贏過你喻大哥,起碼得會解魯班鎖。”
溫二妞別別扭扭地撇嘴,會解魯班鎖是挺厲害,可是能當飯吃麽?
他這個大哥就是喜歡喻大哥罷了,喻大哥幹什麽都只顧著誇。
兩兄妹走後,即使隔著一堵牆,也還是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喻商枝嘴角始終噙著笑,同時低頭指點著溫三伢魯班鎖怎麽玩。
溫野菜的確了解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像魯班鎖這種益智類的玩具,給了二妞就是要了她的命,可對於溫三伢來說,卻是個很好的打發時間的小玩意。
期間喻商枝又順手給溫三伢把了個脈,問他夜裡睡得好不好。
“最近已經很少半夜咳醒了,就算是醒來,很快也能再睡過去。”溫三伢一板一眼地答道。
喻商枝心中有了數,看向溫三伢玩魯班鎖時專注的神情,不由地問道:“我聽你大哥說,你以前去私塾上過學,你喜歡念書麽?”
溫三伢把魯班鎖放在身前,認真地點點頭,“喜歡,雖然搖頭晃腦地背書很無聊,可是因為我背得很快,夫子總是誇我,所以我喜歡。”
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喻商枝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溫三伢的發頂。
自幼生病,他的發絲不似溫野菜和溫二妞那麽柔韌,而是偏向細軟的手感。
“等你以後身體好些了,就送你再回私塾去念書,你覺得怎麽樣?”
溫三伢小小地歡呼了一聲,“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去念書?”
喻商枝不想讓孩子失望,謹慎地算了一下時間,回答道:“現在是春天,喻大哥答應你,爭取下一個春天時你就可以去了,好不好?”
這個時間大約比溫三伢想得要短很多,他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很亮很亮,用力點了點頭,還和喻商枝鄭重其事地拉了鉤。
吃早食時,溫三伢迫不及待地將這個消息告訴溫野菜和溫二妞。
溫二妞苦起臉,看向自己弟弟時,一副“這孩子怎麽是個傻的”表情。
“我的傻三伢,那念書有什麽好玩的!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放風箏、抓魚、爬樹、掏鳥蛋,那才好玩呢!”
溫三伢看起來對這些活動興致缺缺,溫二妞則在一旁一邊啃饅頭一邊描述得天花亂墜。
喻商枝斯文地攪和了一下碗裡的粥,旁邊的溫野菜剝著雞蛋,身子往這頭湊了湊,小聲道:“你說一年就夠三伢把身體養好,是真的嗎?”
喻商枝聽罷,也小聲回道:“你放心,我想過了,一年的時間足夠把三伢的底子調理好些,不至於見風就倒。至於那私塾雖說離得遠,可咱們家有牛車了,大不了每日接送。”
溫野菜想了想,覺得是這麽個道理。
之前不敢再讓三伢繼續念書,是因為天氣冷也好熱也好,他都很容易受不住,一場小雨都能害他發高熱。
這麽折騰下來,一個月去不了私塾幾日,白白浪費了束脩不說,還把身體拖地更差了。
之後如果身體能強健一些,坐著牛車來回,確實穩妥許多。
溫野菜揚起一個笑容,準備把剝好的雞蛋放進喻商枝的碗裡。
等喻商枝察覺到,想要阻攔時晚了一步,蛋已經落進了粥碗。
他卻想都不想,抬起筷子,把雞蛋從中間夾成了兩半,連著碗往溫野菜面前遞去。
“給,咱倆一人一半。”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是二更合一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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