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木簪,神色珍重。
“謝謝阿野,我很喜歡。”
這是溫野菜挑選簪子時滿心期待的一幕,後來他本以為這簪子再沒有機會送出手了。
好在柳暗花明,只是稍微遲了一些。
“我幫你戴上。”
溫野菜勾著嘴角,重新拿回木簪,微微踮起腳,把簪子端端正正地裝飾在喻商枝的發髻上。
結束後退後幾步,細細打量一番方道:“好看得很。”
別說是木簪了,長成喻商枝這樣子,插一根木筷子都好看。
轉而又有些遺憾,“可惜你自己還看不著。”
喻商枝安慰道:“原本簪子戴在頭頂,自己就看不見的。這是你送的簪子,自然是戴給你看。”
短短一句話,又把溫野菜哄得開懷。
“花言巧語。”
說話間他又抬眼瞥了一眼簪子,心下愈發滿意。
臨到走前,溫野菜沒忘了一件要緊事,那就是找到了醫館裡負責灑掃的一個粗使婆子,接回了托她照料的鴨雛。
依著說好的,給了她五文錢,雖不多,可婆子無非就是割了些草丟給鴨子罷了,倒也是歡歡喜喜。
離開醫館時,將將申時。
這會兒的太陽已沒有正午時那麽烈,暖融融地照在人的周身。
喻商枝自從穿來以後就有些怕冷,大約是被原主的“假死藥”傷了根本,此刻他活動了一下腿腳,方覺得血脈暢通許多。
溫野菜出了門便左右張望。
“你這樣斷不能走回村,我瞧瞧哪裡能雇一輛牛車。”
鎮上有不少人靠趕車為生,就如那個貪心不足的李二,不過價格肯定是要比搭許清水家的車貴一些。
因為若是去鎮子上,車夫還有可能載人或是載貨回來。
但是去村子裡的話,九成九回來時只能趕著空車,對於車夫來講不夠劃算,所以反而價格要的更高。
當初接親那日,溫野菜光車費就付了三十文,想必這回若還想找個帶車廂的牛車,價格也差不太多。
就在他準備找人打聽,鎮上哪裡還有願意去自家方向的靠譜車夫時,喻商枝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
“何必再去雇車,先前你我本就要去集上買牲口的,只不過後來出事耽擱了。來鎮上一趟遠得很,不妨還是這趟把這件事辦了。”
溫野菜忽地轉過頭,目光灼灼。
“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就去買牲口,再買輛板車,然後趕著咱家的車回村子?”
喻商枝淺笑著頷首。
夭壽了,光想一想那副畫面,溫野菜就要激動地暈過去。
要是這般回村裡,還不知會多有面子!
不過高興之余,他也沒忘記喻商枝的身體狀況。
在他眼裡,喻商枝現在就是弱柳扶風的那棵柳,碰一下就容易碎。
“要不我背著你去吧,既不耽誤事,你也省力氣。”
喻商枝一聽就連連擺手,他自從穿到這裡已經夠不中用的,如今再讓一個小哥兒背著招搖過市,怕是以後他都沒臉再來涼溪鎮了。
“你放心,我能走。”
溫野菜見他語氣堅定,隻好作罷。
反正馬上就要有車了,就算這一路晚上片刻,照樣能趕在天黑前回村。
時下每個鎮子都有自己的大小集,就如涼溪鎮是雙日逢集,此外初一、十五另有大集。
前日溫野菜要不是帶的東西少,也會去集上湊個熱鬧。
牛馬市是集市的一部分,佔著固定的一塊區域,雖名為牛馬市,實則各類大型牲口都能買到。
至於雞鴨鵝之類的小型牲畜,則另有一片地方,鄰近但互不干擾。
原本離得遠時,喻商枝還擔心找不到地方,很快他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牛馬市的那股子牲口獨有的異味,實在是隔著二裡地都能聞得見。
那味道直衝腦門,他本就因為腦袋受傷而容易犯惡心,當下就有點受不住,走到路邊乾嘔了半天。
溫野菜趕緊給他遞帕子擦嘴,又瞧見路邊有賣果子露的,忙不迭地去提了一壺,特地要了酸梅味的。
喻商枝接過來,也沒顧得上問這是什麽,趕緊往嘴裡灌了兩口。
這個時代糖最金貴,所以哪怕是賣飲子的攤位,也很少額外加糖,取的都是水果的原汁原味。
入口微酸,後面才是淡淡的甜,一下子把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喻商枝迅速再次抿了一口,覺得整個人活過來了大半。
溫野菜見他臉色好了些,放心的同時卻也笑出聲來。
喻商枝疑惑地循聲望去,覺得背後一涼。
溫野菜輕咳兩聲,背起手道:“我剛剛去買果子露,你猜那攤主同我說什麽?”
喻商枝自是無從猜起,所以很快溫野菜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那攤主說,您夫郎怕是有身子了吧,我家這酸梅果子露是酸甜口的,開胃止吐,您不信買回去試試。”
喻商枝一口沒咽下去的果子露,險些當場又噴出來。
作者有話說:
1、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子夜歌》(五代)李煜
2、綃頭,古代平民男子包頭的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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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帶一下預收,決定先開哪個後會在文案標注~
1、種田美食《投喂反派小夫郎》穿書大廚x反派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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