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喻商枝打心眼裡質疑彭浩彭縣令時,這位草包縣令也正在縣衙之內忙著跳腳。
他的面前,正站著愁眉苦臉的縣丞、縣尉,還有一票大小吏目,桌子上則放著仵作的幾張驗屍結果。
這幾日,當街暴斃的流民已有七八人之多。
為了搞清楚他們的死因,彭浩索性命人把他們的屍體都帶回來,讓郎中和仵作一道查看。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得知,這些人都是死於同一種怪病。
很有可能,就是先前謠傳的,蔓延北地,致使無數村落絕戶的疫病!
彭浩把茶盞重重擱回桌子上,呵斥面前眾多下屬道:“我讓你們抓流民,這都幾天了,還沒抓乾淨!你們給我解釋一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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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修)您看那喻氏醫館的喻商枝,是否可堪此任
彭浩素來剛愎自用, 可底下的人又能如何是好。
官大一級壓死人,便是知道這法子蠢不可耐,卻也只能聽從。
等他發完脾氣, 余下的人盡數哭喪著一張臉。
縣丞算起來是縣衙除了縣令之外的二把手,這次首當其衝, 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道:“回稟大人,非下官們不曾上心, 實在是這些流民太過奸猾, 城郊地廣, 或有躲進山林的,或有躲進破廟不出的, 更別提至今還有削尖了腦袋,想往成立混的!而且他們之中,怕也是多有染疫者, 底下做事的人,難免投鼠忌器些……”
“什麽投鼠忌器,說白了不就是怕死麽!底下這些乾事的,平日裡個個都充大爺一般,升個堂連殺威棒都揮得沒精打采, 好歹是讓他們做點正事了,一個個倒是跑得比誰都快?怎的, 衙門是冤大頭,想著這幫人吃閑飯的不成!”
彭浩的唾沫星子險些噴了縣丞一臉, 他默默垂首, 卻是把彭浩的祖宗八輩都問候了一個遍。
不過彭浩有句話倒是說對了, 衙門裡的這些衙役, 大多是世襲,老子退了,傳給兒子。
別看這些人連個官都算不上,隻比“民”高一級,卻是世世代代混在這裡的老油條。
便是他們這些七八品的芝麻官哪天外調了,乃至被人彈劾了,任你流水一般換過多少人,衙役還是這幫人。
所以有時候,當真使喚不動。
可自從彭浩來壽安縣走馬上任,他們這些底下的人,的確也跟著吃拿卡要的,收了不少好處。
看在這些的面子上,彭浩蠢些也就蠢些了。
縣丞和縣尉對視一眼,示意後者也說幾句話,幫自己分擔分擔火力!
縣尉與縣丞同為縣令佐官,掌縣內治安、緝盜之事。
所以這回上街抓流民,也是縣尉帶著手底下的人主管。
他們兩個已經共事多年,比起不知道哪天就被調走的縣令,相對而言算是一條心的。
縣尉轉了轉腦筋,開始大倒苦水。
“大人有所不知,您要將流民歸攏到一處,讓他們有片瓦遮頭,有碗粥水可食,原本是好事!奈何近來謠言四起,都說咱們衙門抓了這些流民,是怕疫病蔓延,要抓了他們去殺頭,甚或還是有說是活埋的。這些個說法一散開,抓人可不就是愈發難了!”
彭浩直捏眉心。
他讓把流民抓到一處,關到城郊去,本就是個省事的做法。
可誰能想到那些個流民走了上千裡地,命都還在,關到一起去,倒是一夜之間就死了好幾個。
他好歹也知道染了疫病的人,死後要深埋,便吩咐下去,但凡是死了的流民,全都拿草席裹了拉去亂葬崗,哪天死,哪天埋。
誰知前日有人慌慌張張來報告,說是有個漢子埋了的時候以為死了,實則還有氣,埋了一半掙扎起來。
雖說這漢子抽抽了兩回還是死了,但這一幕被旁的流民看去,也不知怎麽傳的,就成了他們抓人活埋。
“都是些廢物!不過是些手無寸鐵的流民,還有城內的愚蠢百姓罷了,你們穿著這身皮,也在這個位子上待了多年了,竟是連這點事都搞不明白!”
縣丞和縣尉這回卻是不接茬了。
任你怎麽說,反正他們事也辦了,無非是辦得不那麽合心意而已。
眼看彭浩又要再摔一個茶盞,縣丞一拍腦袋,卻是想出個辦法。
“稟告大人,下官倒是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彭浩簡直急得要上房。
“都這種時候了,你說當講不當講,有什麽計策都速速說來!”
若是再放任這批流民在城內外亂竄,疫病一旦蔓延擴散,他這縣令可就是當到頭了!
縣丞向前走了兩步道:“大人,下官是這般想的,這些流民初步點算,也有個五六百口子人,其中更是不乏青壯,且後面還不知道多少人正往咱們壽安縣城趕呢!現今當務之急,確是如大人所說,把他們圈在一處,別亂跑惹亂子的好。只是現今城中既有了傳聞,激起了這幫子刁民的逆反之心,咱們衙門人手有限,所有衙役湊在一起,也沒個一百號人,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不是?不妨也別硬碰硬,既知這些個刁民擔心什麽,咱們就順毛捋,先把他們安撫住,何嘗不是馭民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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