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影響活動,也免得傷口感染加重。
溫野菜本以為喻商枝會小題大做把自己的手捆成個粽子,見到只是抹了些涼絲絲的藥膏,遂也不介意。
片刻過後大旺和二旺突然興奮起來,過來銜著溫野菜的衣角拖拽,原本倚著喻商枝有些犯困的溫野菜登時精神百倍。
“可能是發現了野物,我隨它倆去看看。”
野枸杞生長的位置已經算是他們能走到的,伏虎山的最高處,再往上就連溫野菜也不敢去,害怕有猛虎或是熊瞎子之類的大型野獸。
哪怕喻商枝已經在研究可以麻倒它們的麻藥,這次以防萬一還帶了一瓶,但貿然去招惹顯然也太愚蠢。
所以他答應喻商枝,只在附近二裡之內的林子裡轉轉。
喻商枝目送溫野菜背著箭囊,跟在大旺和二旺身後進入林子,左右無事,索性把摘的枸杞在面前攤開,開始撿拾裡頭的草葉。
這些枸杞是要賣大價錢的,可得好生處理。
哪知他左等右等,等到大半枸杞中的雜物都被挑出來丟掉,溫野菜還沒回來。
喻商枝緩緩起身,望向自家夫郎方才消失的方向,山風吹動草葉,簌簌作響。
他一邊安慰自己,溫野菜是經驗老道的獵戶,且還帶了沁了麻藥的弓箭,不至於沒分寸地將自己置於險境,一邊卻難以控制內心的擔憂。
夏季是山中野物最活躍的時候,雖說此處水草豐美,野獸不缺吃喝,可它們攻擊人類往往也不是為了果腹。
因為據說人肉並不好吃,並不在野獸們的菜譜上。
喻商枝側耳細聽山中的聲音,他之前失明過好長一段時間,練就了一手極佳的聽力。
屏息凝神,辨別了好半晌,似乎真的隱隱約約聽見了深林中傳來的狗叫。
伏虎山中可沒有野狗,所以這叫聲一定來自於大旺和二旺。
他心裡咯噔一聲,並沒有猶豫太久。
快速整理了一下隨身的東西,把配好的麻藥揣進懷裡,又掏出一柄上山前溫野菜給他用於防身的匕首,雖然防的是毒蛇一類,可刀刃鋒利,多少也算個武器。
深山無人,余下的東西放在這裡也不怕丟失,喻商枝拿好東西,循著聲音的來源處趕去。
林中。
溫野菜的確遇見了一些意外,不過實際情況與喻商枝所設想的不太一樣。
只見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大旺和二旺正警惕著提防著面前的龐然大物,而提防的對象,是一頭受傷但護崽的母熊。
說來也是倒霉,他們一人二狗主仆三人本來是來追兔子的,哪知那兔子被追得慌不擇路,衝進了一叢灌木。
大旺和二旺跑得飛快,去勢不減,也跟著一頭扎了進去,哪裡知道灌木叢後居然藏著一頭小熊崽。
幾步開外的母熊見到獵狗便發出暴怒的吼叫,明明它的崽子一根毫毛都沒動,若有心不是不能兩巴掌把狗拍飛,但擋不住母熊護犢子心切。
就在溫野菜都已經掏出弓箭準備伺機而動的時候,那母熊卻跑了兩步就猛地一頭栽倒,旁邊的熊崽急得團團轉,但也沒什麽辦法,幾個月的熊崽還不具備獨自生存的能力,面對受傷的母親更是束手無策。
溫野菜等了好半晌,確定母熊沒有行動能力後才敢湊近了些查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才發現母熊的後背上居然有一道極深的傷口,因為天熱且沒有處理,傷口邊緣已經腐爛,以至於招來了亂飛的蠅子。
他皺起眉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以他的經驗,若是這頭母熊死了,這頭熊崽也活不下去,八成會成了山裡老虎的盤中餐。
熊崽懵懂,沒有什麽殺傷力,溫野菜身為獵戶,說實話不該對這些野獸起什麽多余的惻隱之心,可一想到這頭熊崽要是沒了娘就必死無疑,難免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因而在喻商枝好不容易循著大旺和二旺的叫聲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情形——
溫野菜領著大旺和二旺,神色凝重地望著一頭倒地不起的黑熊,一旁甚至還有一頭小許多號的熊崽,正守在大熊身邊不願離去。
他看了好半天,確定那熊不動彈後,才敢出聲,“阿野,莫非你打倒了一頭熊?”
可他看這頭熊身上也沒有溫野菜射出去的箭矢。
溫野菜乍聽到人聲,當即一個激靈,回過頭見是追來的喻商枝才松口氣。
“你怎麽來了?”
他快步走到喻商枝跟前,見他神色緊張。
“我等了你好久都沒等到,又隱約聽見大旺和二旺在叫,怕你出事。”
溫野菜搖頭,示意他看向那頭母熊。
“我本都做好逃命的準備了,但這頭母熊好像本來就受傷了。”
他拉著喻商枝的手,繞到一側,指向那頭熊背後的傷口。
喻商枝作為郎中,比他對傷口壞腐的氣味更敏感些,很快就注意到了。
“這傷八成是山裡其他猛獸咬的?”
喻商枝聽說過黑熊幾乎沒有天敵,但母熊偶爾會和其它公熊以及老虎起衝突。
“我估計是老虎。”
溫野菜又看了一眼那頭熊崽,半晌沒再開口。
喻商枝疑惑予他的沉默,片刻之後,卻突然明白了溫野菜的心思,他試著問道:“你是不是想救這頭母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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