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嶽眨了眨眼,誠實道:“喻郎中說的沒錯,不就是挖個水塘麽,我和大哥你一起挖,咱們有的是力氣。”
黃雀也道:“以前家裡也捕過蟹子去賣,我倒是挺熟,其實螃蟹什麽都吃,吃魚蝦、水草、還有螺、水裡的蟲子什麽的。”
這些東西也好尋,河裡的水草就像岸上的野草,一抓一大把。
三人互相對著傻笑半晌,方一下子想起來這是在溫家的飯桌上,各自不好意思地笑笑。
喻商枝見他們眼裡寫滿躍躍欲試,便知道自己今日這番“多嘴”沒有白說。
“若日後蟹子真的養出來了,銷路你們不用發愁,蟹子比魚難見,鎮上的食肆定會搶著要。”
付明歎口氣,放下碗,“喻郎中,您對我們付家有恩。”
喻商枝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笑容淡雅。
“這算什麽有恩,不過是飯桌上的閑聊,快,都趕緊吃菜。”
付家人在溫家吃了頓難得的飽飯,還得了一條養家糊口的明路,愣是堅持著留下把鍋碗瓢盆全都刷好歸位,院子也掃乾淨才走。
若不是喻商枝和溫野菜說話,付明和付嶽甚至還想再幫溫家砍點柴火。
而付嶽本來已經走出好幾步了,最後又回來,跑到溫野菜的面前站定。
他仰起頭看向比自己高不少的溫野菜,鼓起勇氣問道:“溫大哥,以後你有空……能教我用怎麽用彈弓麽?”
喻商枝感到溫野菜原本攬著自己的手臂的手指,一下子握緊了,隨後自然是給了付嶽肯定的答案。
小哥兒咧嘴笑了,繼而歡快地跑走,追上大哥和嫂嫂。
等付家人走遠了,他們兩個才回過身。
溫野菜揚起來的唇角就一直沒落下來,喻商枝笑著看他,“就這麽高興?”
小哥兒點點頭,“就這麽高興。”
溫野菜有心收付嶽當徒弟,畢竟他知道喻商枝不會永遠囿於這個小山村,等自己隨著他去了城裡開醫館,就沒有今時今日這麽多打獵的空閑了。
況且他曾經靠當獵戶安身立命,如今家裡有了別的營生,就將這份手藝傳給其他更需要的人,也是應當的。
溫野菜領著付嶽和家裡的兩條獵狗第一次上山那天,喻商枝帶著家裡三個小的在家乾活。
初秋時他和溫野菜在院子裡移栽了一棵葡萄藤,這會兒已經冒芽了,他提了一桶水過來把水澆了。
又找到插在門後的雞毛撣子,進屋掃了一遍各處浮灰。
最近風大,無論是擱在窗台上的面人,還是取回來後掛在堂屋裡的“全家福”,上面都淺淺落了一層塵,喻商枝掩著口鼻將其都掃乾淨,又去院子裡抖了抖雞毛撣子。
之後洗了把手,去東屋看澡豆做得如何了。
胭脂鋪子又訂了三十盒澡豆,聽說喻商枝還會做別的配方,便讓他直接也做十盒來,連送樣品也不需要了。
喻商枝做的澡豆格外好賣,已經把鋪子裡原先的全都比了下去。
喻商枝先前把澡豆的粉末調好,就將這個活計交給了二妞、三伢和麥芽。
這會兒在他加入以後,速度明顯快起來,然而等到做好了裝盒,喻商枝依舊閑不下來。
他們師徒兩個搬出藥碾子和乳缽,繼續一點點地磨藥材。
[微博:腐於館長]
秋日的陽光柔和至極,均勻地鋪蓋在屋內的每一處角落。
喻商枝隨口考了孔麥芽幾個問題,小徒弟都對答如流,他滿意地點點頭。
奈何這份平靜沒有維持太久,外頭便有人來叫門。
家裡兩條狗都出去打獵了,所以沒有示警,這是等到院門外的人揚聲說話,屋裡的人才察覺到。
喻商枝走出堂屋,邊走邊問外頭的是誰,結果答案出乎意料。
“喻郎中,小的是錢府的進寶!”
喻商枝微微蹙眉,快步上前拉開院門,一下子看清進寶居然是跟著馬車來的,而馬車上看起來不像有人。
再看進寶的上衣,明明是這個秋高氣爽的天氣,衣領都汗濕了。
他心頭亂蹦幾下,作為一個郎中,從來有人如此急切地上門,都意味著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進寶對著他見了禮後,便氣喘籲籲地說明來意。
“喻郎中,小的是奉老夫人之命前來尋您。我們老爺幾日前犯了頭風,症狀比以前都嚴重,先前請的郎中不中用,便差遣小的跑一趟,請您過府看診!”
作者有話說:
昨天文裡過中秋,搞得忘記是七夕了,耽誤了給小兩口隨禮咳咳
今天補上,這章評論抽2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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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的配方、澡豆的做法、粥乾的做法均來自於網絡。
第六十六章 三更合一
他不是犯了頭風,是犯了失心瘋!
錢員外罹患頭風?
進寶此話一出, 喻商枝才意識到自己其實對錢府的這位男主人知之甚少。
他已經與錢夫人以及錢家姐弟打了好幾次交道,卻從未見過錢員外本人。
不過頭風一般都是慢性病,需要長期治療調理, 假如之前錢家一直請鎮上的郎中看診,那麽應該不會貿然換人才是。
哪怕病情有變, 相比之下肯定是更熟悉患者病程的郎中更能對症下藥。
直覺告訴喻商枝,此事應當沒有表面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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