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蔡百草居然真的敢去偷東西喝, 這只是偷罷了,若是她使壞, 往水罐裡加點不好的玩意呢?
溫野菜上前跨了一步,嚇得蔡百草慌忙後退, 一下子踩到了韓坎子的腳背。
“哎呦!你這婆娘!走路不長眼呐!”
而因為這一點耽擱, 蔡百草的袖子已經被溫野菜一把扯住了。
“蔡百草, 誰給你的膽子, 偷東西竟敢偷到我們家頭上來!”
溫野菜人高馬大的,蔡百草全然要仰頭看他。
再加上他手勁也大,當即就把蔡百草的胳膊掐得疼痛難忍。
蔡百草哀哀叫著,但就是抵死不承認酸梅湯是自己偷來的,仍在狡辯。
“我哪裡知道!我尋思……那剩下的你們不要了呢!”
此話一出,在場好些人都忍不住嘲諷地笑出來,尤其以早就和蔡百草不對付的曹秋水為首。
“哎呦呵,大家夥快聽聽,人家說了,這東西只要擱在外頭,周圍也沒人看著,那就是沒人要了!看來以後這東西可不敢隨便放,不然容易全都被姓蔡的撿回家!”
曹秋水的兒媳婦也是個嘴皮子利落的,她還記得自己嫁過來生的第一胎是個閨女,當初蔡百草還在背後笑話她生不出兒子。
真是笑話,明明韓六子也不是家裡老大。
“娘,依我看,百草嬸子還是手下留情的,不然她就不只是拿飲子,而是把溫家的什麽黃牛、板車全都拖走,畢竟照她說的,這些東西都是沒人要的不是?”
曹秋水狠狠朝蔡百草的方向啐了一口,“咱們村什麽時候出你這種手腳不乾淨的賊人了!要我說,就該請村長來評評理!”
“沒錯!叫村長過來!她既能偷一回,誰知她以前還頭沒偷過別的東西!”
“說起來我家住得離韓家不遠,前個菜地裡還丟過幾把菜呢!”
蔡百草心知自己就乾過一次這缺德事,哪知有人還趁機想往她身上潑別的髒水!
當即也顧不上杜果懷了老韓家的骨肉了,腳一蹬就撲向那個說丟了菜的中年夫郎。
“你說誰偷菜呢!你才偷!你全家都偷!”
夫郎是哥兒,到底比婦人力氣大些,甩開胳膊就把蔡百草推搡在地。
地頭上迅速亂成一團,聽到這頭的鬧騰,忍不住過來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麽的白屏,透過人群看到倒在地上的杜果,“呀”地叫出來。
“果哥兒這是怎的了!”
伴隨著他這一句喊,大家夥好歹是想起來,地上還倒著一個有身子的哥兒呢。
溫野菜瞅準機會,趕緊把想去扯蔡百草頭髮的曹秋水向後拉。
他可是見識過村裡這些婦人與夫郎家打架的,陣勢一點不輸漢子。
若是真的紅了眼上了頭打起來,那可就不是一兩個人拉得住的了。
蔡百草趁機跑回韓坎子的身邊,哪知韓坎子也不想護著她,直接一扭身就避到了一旁。
蔡百草隻好又去瞅自己的兒子,可韓六子現在便是有八隻眼,也全都安在了杜果身上。
“喻郎中,果兒渾身都汗濕了,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韓六子也慌得很,說到底這事怪他娘,也怪他自己!
若不是他娘偷來了酸梅湯,自己又非得讓杜果多喝點,事情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他腦袋憨,想法也簡單,更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如今見杜果這副模樣,好似已經怕他死了一般。
“喻郎中,求求你,救救我家果哥兒和他肚子裡的孩子!”
喻商枝用袖子蹭了蹭額頭上的汗,現在要緊的是把杜果送回家,找個哥兒幫他查看一下有沒有見紅。
他扶著膝蓋起了身,把這意思低聲同溫野菜說了,後者很快道:“我和屏哥兒先把果哥兒送回家,你回去取藥箱,晚點再來韓家。”
喻商枝點頭,這般安排是最好的。
“你過去之後,用韓家的灶燒些熱水,架個蒸鍋。”
溫野菜明白這是要給銀針消毒,應下來後就招呼著白屏,指使著六神無主的韓六子起身。
“愣著幹什麽!趕緊仔細著把你夫郎抱回家,擱在炕上好生躺著,商枝回去拿了藥箱再幫他診治!”
韓六子聞言趕緊讓杜果環住自己的脖子,把小夫郎捧在懷裡,步子都不敢邁大,急急忙忙往家走。
蔡百草也想跟上去,卻被曹秋水一把拉住,溫二妞也蹦起來指著她道:“你別想跑!秋水嬸子家的地生已經去喊村長了!”
蔡百草兩眼一黑,這若是村長來了,她還能落下好?
韓坎子也臊得恨不得挖個地方鑽進去,瞅準了大家都圍著自家婆娘罵,便想悄悄地溜走。
可曹秋水的男人王石頭早就守在那裡,一腳把他踹了回去。
“你家婆娘偷來的飲子,你難不成沒喝?遇見事倒想跑了,算什麽男人!”
於是一時間所有的唾沫星子都往韓坎子和蔡百草兩夫妻頭上落,至於那韓六子,說不準是真不知道酸梅湯是蔡百草偷的,眾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且沒罵他。
這邊溫二妞得了自家大哥臨走前的指示,雄赳赳氣昂昂地充當“溫家話事人”,摩拳擦掌地一定要給蔡百草好看。
另一邊,喻商枝回家拿了藥箱,又滿屋收攏了好些藥材。
溫三伢也跟進來幫忙,因為家裡只有他識字,所以木架上好些藥材都是他負責分類存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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