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假意推辭一番,便順著台階下了。
“那就叨擾你們夫夫二人了,對了,這位小哥兒,這些獵貨不知可有多的,我盡數都買了!”
於是付嶽攢了一陣子,養在家裡的七八隻野物就這麽被周掌櫃包圓了。
當場給了二兩多的碎銀子,還省了他去鎮上跑一趟。
晚間,溫家設席招待周掌櫃,也沒怠慢兩個一道來的夥計。
雖說掌櫃的和夥計不能一同上桌,可也給他們分了同樣的菜出來,在灶房支了個桌子。
水鴨加了清醬做成了紅燒醬鴨,兔肉則是用辣椒炒的。
現在溫野菜雖挺著肚子,但興致來了還是願意去灶房掌杓。
今日這兩道硬菜都是他經手的,吃的周掌櫃頭都抬不起來,嘴上一個勁道:“溫哥兒這手藝當真是不一般,便是去開食肆也使得!”
吃個肚子滾圓後,周掌櫃也該帶著夥計回涼溪鎮了。
這批枸杞過了秤,一共是二百三十斤,周掌櫃留下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三十兩的碎銀,就爬上了堆滿枸杞的牛車。
而溫家也因此,又多了一大筆進帳。
晚間點了燈,小兩口湊在桌子前,做一件最有滿足感的事——數錢。
家裡原先的三百兩左右存款,連著蓋房、置辦家具之事,陸陸續續花了不少,余下一半左右。
後來補上從朱家食肆的分利,到如今有六個月之數,加起來也有快四百兩。
此外日常的澡豆生意,每個月也有個二三十兩的進帳,核算一下亦有百兩往上。
這些銀錢加在一起,減去日常花銷,在今日之前尚且剩余六百兩左右。
最後算上今天賣枸杞得的銀票和碎銀,便是八百多兩銀子。
不到一年,家裡的家底翻了個倍還多,若是繼續留在村裡,已是可以當個小地主的水平了。
可兩人也沒忘了縣城那令人怎舌的租金,和開醫館、食肆的前期投入,但無論如何,這筆錢已經攢夠了。
溫野菜手裡捧著銀元寶看了看,才又小心翼翼地擱回箱子,之後擦擦手道:“我看還是尋個時候,把這箱銀錢都換成大額銀票,不然每天睡在這上頭,我都覺得心慌,咱們留個百八十兩在手邊也就夠了,反正每個月還有澡豆和朱掌櫃的分利。”
喻商枝答應下來道:“這事沒什麽難的,抽空去鎮上辦了就是。”
不過他自己去,溫野菜同樣不放心,出主意道:“不如就等下次狗蛋放假回來的時候,你跟著鵬叔去鎮上接他,順道換回來。”
要說溫野菜沒懷身子那會兒,他和喻商枝兩個人去就夠了。
他家小郎中身板子單薄,可自己卻不是吃素的。
現今是不成了,琢磨了一圈,還是許鵬拳頭最硬。
又過數日,新消息接踵而至。
朱碧桃依著之前留下的地址,從縣城請了人專門給溫家送信,信中說那批澡豆在縣城賣得極好,如今已被爭搶一空。
她直接大手筆地將又下訂三百盒,希望第一批的一百盒,盡量在七日之內送到縣城。
還直言道若喻商枝還有什麽旁的澡豆配方,或是還能擱在胭脂水粉鋪子裡賣的東西,盡管做出來,若有什麽原料是買不到的,盡管告訴她,她自去尋找。
本以為這就是信中全部的內容,哪知翻到最後,才發現還附著兩頁紙,講的是另一件事,卻不是朱碧桃的筆跡,而是朱童的手書。
原來此前去縣城時,喻商枝拜托朱童幫忙打聽的那間鋪面身後的東家,如今已有了結果。
朱童在信中寫明,那鋪面和宅子的東家姓古,家中經歷確實也如牙行的牙人所言,家門不幸,生了個敗家玩意,將祖產盡數揮霍一空。
至於喻商枝和溫野菜當時的擔憂,也的確不容忽視。
朱童亦勸他們再考慮一番,若實在中意這鋪面與宅子,寧買不租,以防糾紛。
可這二者加起來,租子一年就要將近五百兩,若要買下來,價格更了不得。
喻商枝將此事告知溫野菜後,兩人便決定暫時歇了對那鋪面的心思,回頭再去縣城尋別的瞧瞧。
***
周掌櫃帶著大批枸杞走後沒幾日,就遣夥計來送口信,令喻商枝到縣城一聚。
巧合的是,周掌櫃的堂兄周瀾把見面的第一頓飯,恰恰安排在了近來剛剛開業,並在縣城中聲名鵲起的廣聚軒。
據說此處已是一位難求,周瀾為了訂一個雅間,提前七天就打了招呼。
原來周瀾是程明生的舊識,這雅間也是他托程明生才訂到的。
多了這麽一層關系,程明生也表示會赴宴,還言明喻商枝與其嶽丈的淵源。
周瀾是生意人,嗅覺靈敏。
他知道程家這麽多年在縣城經營地有聲有色,名下鋪子不止一二。
這小郎中能得程明生與朱家的青睞,那確實有好生招待的必要。
因而專門設下今日的宴席,看看這喻商枝到底是何方神聖。
既有周掌櫃、程明生從中牽線,喻商枝和周瀾雖是初次見面,但也飛快地熟悉起來。
四人推杯換盞,程明生再次提及澡豆售賣一空的盛況,感慨道:“說來還是我夫人有手腕,一日隻上架二十盒,那些大戶人家的丫鬟小廝,恨不得天不亮就在鋪子門口排隊,門一開就衝進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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