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的嗎?”
方問黎:“猜燈謎贏的。”
是諸多魚兒當中最好看的一隻。
兩人旁若無人說著話,白謹看著這麽溫和的方問黎驚結巴。
“這這這、這是……夫子?”
阿修看得嘿嘿傻笑。
“要不你自個兒問問去?”
“謹少爺我幫忙去了,您先歇著。”
阿修幫著陶興旺重新將攤位前的東西擺好,但沒了金魚,似乎少了吸引力。
阿修眼珠子一轉。
“主子,這花燈是……”
“嗯。”
“哪裡來的花燈?”陶青魚問。
方問黎側身讓開,身後擺著十幾盞他剛剛猜燈謎贏的花燈。有動物的、植物的,皆是精品。
陶青魚被那暖黃的光暈映得心中亮堂,他仰頭看著男人側臉。
不知怎麽,揚起明亮的笑。
“你怕不是專門為我這攤子費心猜燈謎帶回來的吧?”
方問黎:“不是。”
陶青魚彎眼。
“是為小魚。”
“若不守著攤子,我就帶你去了。”
燈光晃眼,燈下的方夫子更是美若謫仙。陶青魚看他清冽的眼神中溫著的笑意,臉一熱,匆匆別開眼。
“我、我去忙,謝謝。”
“應該的。”
又是應該的。
這是方問黎的口頭禪?
“夫子。”白謹溫潤笑著,衝著方問黎拱手。
“坐。”
坐?
白謹看著那小馬扎。
自家夫子倒是坐得穩穩當當。
那邊,陶興旺看剛剛贏了不少魚兒的小郎君認識方問黎,笑呵呵地端了自己的凳子過去。
“小郎君坐。”
“欸!謝謝叔。”
“你該叫爺。”
白謹不解:“夫子你認親了?那剛剛那位……”
“未過門的夫郎。”
“那不就是師爹。”白謹詫異。他還以為他夫子這輩子都要孤獨終老呢。
方問黎雖然坐著小馬扎,但姿態端正。配著他那一張好臉,直接為攤子吸引了人氣。
“好好的江陽府你不待,來鳴水縣做什麽?”
“有事兒。”
他不說,方問黎也不多問。“可有落腳處?”
“沒有。”白謹笑著,對方問黎透著一股親近。“那不是打算玩兒夠了去找夫子嗎?”
方問黎看他一眼。
白謹立馬端正態度,嚴肅道:“我立馬走,自己知道回去的路。”
方問黎這才點頭,收回視線。
白謹走了不忘拎走竹筒。
十多個竹筒都灌了水,裝了魚,走起來得小心翼翼。
陶青魚忙完一陣,問:“剛剛是你學生?”
方問黎看著哥兒好奇的圓眼,唇角微彎。“嗯。”
“你們看著年歲相差不大啊。”
方問黎點頭:“他是我進玄同書院頭一年教的學生。”
“那會兒你多少歲?”
“二十。”
“才兩年。”
“兩年如何?”
陶青魚笑著搖頭:“只是看方夫子不像新人。沉著穩重,頗有資深夫子的風范。”
方問黎道:“小魚說我顯老?”
陶青魚一笑。
果然,誰都不能說年紀。
他舉起四根兒手指晃了晃:“比我大四歲呢。”
方問黎唇角繃直。
看著哥兒溢滿笑意的眼睛,忽然道:“大點兒……會疼人。”
陶青魚一僵。
仰頭便撞入方夫子深不可測的眼中,他心神一晃。
“我、我去幫忙。”
他匆忙避開方問黎的目光,幾乎是慌亂地跑開。
第34章
後半程, 方夫子一直坐在攤位裡面。
他目光追著陶青魚,看哥兒熟練自如地招呼客人。看他對人笑,看他數不清多少次躬身彎腰撿拾起竹圈……
方問黎眸光黑沉沉的, 沒人敢招惹他。
陶青魚不是感覺不到身後的目光。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但現在方問黎坐在那裡,即使在他視線以外他都有些不自在。
他剛剛為什麽要躲呢?
“老板, 給我家孩子來一個圈兒。”
“欸,好!”
心緒被一衝而散, 陶青魚又在人群中周旋。
漸漸的, 湖邊燃起了焰火。預示著今晚也快結束了。
陶青魚撐著後腰看著, 陶興旺過來將他手中的竹鉤子拿走。
“三叔?”陶青魚不解。
陶興旺推了推他,看一眼方問黎。“去玩玩兒,人家都等了你這麽久了。”
“他哪有等我……”陶青魚聲音小了下去。
焰火衝天,天光明亮。
方問黎坐在攤位一角, 注視著他。陶青魚剛與他對上視線,方夫子就緩緩翹起唇角。
說不是等他的吧,好像又說不過去。
陶青魚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在陶三叔的催促下走到方問黎跟前。
他踟躕著問:“你不去逛逛?”
“看過了。”
“那還不回家?”
“嗯。”
說了嗯, 可人不動, 像樹樁子一樣坐在原地就盯著他看。
陶青魚認輸, 輕歎一聲:“走吧。”
他率先挪步。
方問黎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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