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事兒。”
“我們去的方向不是周家。”
“不著急。”方問黎看了一眼被哥兒抱著的披風,眉頭舒展。
他們先去的方家。
這是陶青魚第二次來。屋裡那個叫阿修的小廝不在,裡邊兒冷冷清清,跟方問黎真實給人的感覺一樣。
“進來坐。”方問黎將正屋門打開。
陶青魚跟他在馬車上鬥了一會兒,那股扭捏跟不自在也散得七七八八,叫進去就進去。
方問黎看他變化,揚了揚眉。
將給周家準備的禮提上,等哥兒歇夠了,方問黎才帶著他一起去。
走著走著,陶青魚忽然停下。“等等。我也買些東西送去。”
方問黎捏著哥衣擺不讓他走,他另一隻手遞出兩樣東西道:“幫我拿一下。”
陶青魚倒退回來。
他雖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
“我都準備了。”
“不行。”
方問黎拉著他長腿邁步,幾下過了一條巷子站在了周家門前。“到了。”
陶青魚乾笑兩聲。
“虧你還是夫子呢。不知禮。”
“如何不知?”
周家門口自有管家帶著人收禮,他倆一出現,周家管家認出方問黎立馬笑著招呼。
陶青魚無奈只能將手裡的東西遞上去。
入了周家大門,三進的院落可比陶家的草屋來得好看。過了影壁,裡面布置得頗為雅致。花草掩映,雕梁畫棟,別有洞天。
成親講究的是晨迎昏行,所以拜堂是戌時,也就是黃昏。這會兒時辰還算早,方問黎帶著人先去見了見周令宜的長輩,隨後才去找周令宜。
新郎官今日忙,接回來的秦竹現在待在房裡休息。
陶青魚打了招呼,周令宜就讓他去找秦竹。
單獨的小院兒裡,秦竹待在屋中。
陶青魚一進去就見小哥兒趴在床上往嘴裡塞著棗子。他悶聲一笑。
秦竹一驚,咻的一下坐起來蓋好蓋頭。
“是我。”
“小魚!”秦竹一把掀開蓋頭。
“小魚!小魚!你怎麽來了!!!”秦竹噔噔噔跑過去,往他身上一撲。
陶青魚熟練站著當兔架子,然後又將哥兒扒拉下來,按在凳子上坐好。
“是不是餓了?”
“嗯。”秦竹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
陶青魚將拎過來的食盒打開。“這是周令宜讓我順帶拿來的,你墊墊肚子。等會兒還有得忙。”
“小魚你真好!”秦竹黏糊糊抱他一下。
大離朝哥兒成親也是要裝扮的。
秦竹臉上擦脂抹粉,不顯女氣,多的是可愛。倒把哥兒白裡透紅的臉蛋襯得像那熟了的桃,讓人更想咬一口。
陶青魚看他吃的歡,不忘提醒:“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沒?”
什麽話?
秦竹鼓著腮幫子吃飯的動作一頓,然後頂著陶青魚愈發凶狠的眼神迅速逼著自己不怎麽裝事兒的腦子回想。
“嗷!知道了!”
他看了眼門外,輕輕湊在陶青魚耳邊道:“不能急著要娃娃。”
陶青魚:“對。”
他戳戳哥兒的臉,語重心長道:“你還小,照著我的話跟周令宜講清楚。他也是學醫的,該懂得。”
“嗯嗯!”
陶青魚跟養崽似的,摸摸他腦袋,滿眼欣慰。
正當他要感慨一下兩人以後不怎麽能頻繁見面了,小哥兒一下抓住他的手,雙眼亮晶晶問:“我今日成親了,小魚是不是也要成親了?”
陶青魚:好像也是……
他手往桌上一放,下巴擱在掌心。略顯猶豫道:“不知道,看人家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巴不得早點娶了我們小魚呢。”秦竹翹著下巴,也不知道他在自豪個什麽勁兒。
陶青魚捏住他腮幫子:“吃你的吧。”
“吃吃吃,小魚也吃。”
陶青魚接了他一個點心投喂,想著之後自己跟方問黎的事兒,心裡不知怎麽變得沉重了起來。
成親意味著要離開家。
陶青魚之前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現在想想,跟方問黎商量的事兒還不少。
*
陪了秦竹一會兒,陶青魚也跟著肚子墊了個半飽。
待外面仆從告知時辰差不多了,陶青魚又裝了食盒拿出屋子。門一打開,丫鬟婆子全部往秦竹圍過去幫忙收拾。
陶青魚看了眼手裡的東西,想著索性這會兒無事,直接問了人將食盒放回廚房。
他穿得樸素,又提著食盒,昏黃的連廊上也看不清他的臉。
路過的丫鬟當他是院兒裡新來的,告知了人地方就匆匆端著茶盞忙去了。
周家是自家廚子辦的宴席。後廚裡面十幾人,切菜的、炒菜的、傳菜的忙得不行。明明是大冬天,廚房裡的人愣是個個滿頭大汗。
陶青魚沒去礙事兒,隻將食盒放下打算離開。
但不得不說周家這廚房是真的大,頂得上他們一棟茅草屋了。
裡面幾口鍋都燒著,長長的石台上放滿了菜蔬。咚咚咚的切菜聲不絕如縷。
裡面掌杓的明顯是那個大腦袋廚子,脖子上搭著汗巾,說話中氣十足。
“你!站在那兒做什麽,還不進來幫忙。”
陶青魚看是個中年管事樣的人,他笑了笑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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