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黎點點頭,舉步便走了。
他一走,幾個學生腿一軟,噓了口氣。
“為什麽非得叫方夫子啊,以前不也沒叫過嗎?”
“你知道什麽,有方夫子參與,這會的名氣可就大了。到時候沒準還有姑娘哥兒來看呢。”
“聽聽,齷齪!”
“說得你不期待似的。”
*
拋開了學生,方問黎下山之後徑直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時,阿修跟在了他身後。
“主子,小魚老板今日沒來。”
方問黎:“嗯。”
“那您出去做什麽?”
“備婚。”
“備婚?”
“備婚!主子你要成婚了,和誰?!!!”
方問黎不理他,直接去了布莊。
*
“客官,做衣還是買布。”
“可有紅綢,成婚用。”
老板一聽,喜笑顏開。大客戶啊!成婚買紅綢,綢緞可比尋常的棉布、帛布貴多了。
“有的有的!自然是有的!您稍等。”
紅綢分好壞,上等的一金一匹的都有。
縣裡賣布的鋪子一般進的是中下等,畢竟鳴水縣裡富貴人家不多,那麽貴的東西也能不積壓到手裡賣不出去。
沒一會兒,老板抱著布出來。
“都在這裡了。這有上等的,價高些,八錢一尺。中等的跟次等的各五錢一尺,二錢一尺。客官看看要哪種?”
方問黎眼中映照出正紅,瞬間想到了哥兒穿著嫁衣的樣子。他喉嚨一緊,沉了口氣。
他動手摸了摸,修長的手指被紅色襯得白如瓷,活像躲在陰暗裡的鬼魅,不見生機。
方問黎細細摸去,在心裡比較。
他並不覺得自己一個要成親的大男人親自來買紅綢又什麽問題,隻一旁的老板嘴上的笑止不住。
後頭的阿修更是傻呆呆,還沒反應過來自家主子是真的打算娶親。
問題是娶誰啊?
不是喜歡小魚老板嗎?可是小魚老板根本沒答應啊!
還是說另有其人?
方問黎不知他所想,而是斟酌著選了中等那匹布。
一匹布五十尺。這一下銀子就去了二十五兩銀。
待老板將布包好,方問黎又看向那匹上等的,道:“煩請老板找最好的繡娘,用那匹再做一身嫁衣。”
“隻做一身?”老板下意識問。
尋常人家過來,做嫁衣多是用一匹布做的,也是一個好象征。
“是娶小魚老板吧。”阿修磨蹭過來,小聲道。
方問黎瞥他一眼。
阿修立馬明白,咧嘴傻笑道:“那何不給你自己也做一身。”
方問黎垂眸,忘了。
他重新道:“兩身。”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寫了尺寸的紙。
這一手著實出乎意料,阿修看得張大了嘴。
不是吧,他不就是沒跟著主子去書院嗎,怎麽他連人哥兒的尺寸都有了?
阿修想著想著,隱隱看方問黎的眼神不對勁兒。
主子變態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變態的法子摸清了這麽私密的東西。
這邊買完,方問黎讓阿修將東西帶回去。
他自己則往周家去。
今日周氏醫館坐堂的不是周令宜,所以他去的時候人在家裡。
不過不巧,周家來客了。
方問黎正打算告辭,但是被追出來周令宜拉著去了他的院子。
“我說從流,你今日來得好。”
方問黎字從流,是方外祖父早早給他想好的字。
“你家有客。”
“不是客。是我未來夫郎,不過先你一步走了,他家裡人還留在這裡商談其他事。”
方問黎:“你未來夫郎乾我何事?”
“嘖。虧得我還想到兄弟你,簡直一片真心喂了……”
“說說。”方問黎在院裡找了個凳子坐。
周令宜拉著凳子坐到他對面,手撐著膝蓋身子前傾:“寶泉村秦竹可知?”
方問黎:“小魚老板的好友。”
周令宜拍拍胸口:“呐,我那沒過門的夫郎。”
方問黎:“你再說一遍。”
“秦竹,我那沒過門的夫郎啊。他可是小魚老板的好友。就是可惜了,今日有個急診我去了,回來的時候我那未過門的夫郎走了。”
好在以前被方問黎拉去找小魚老板買魚的時候見過那個小哥兒,雖說不惦記,但乖乖一個坐在那裡,他還是有好感的。
“所以呢,你在炫耀?”
方問黎動了動身子,承認自己有點酸了。
“你!”周令宜都無語了。
“我這親事是我爹直接給我定下的,好在和我心意。你說說,我吃飽了撐的找你炫耀。”
“我的意思是,你跟小魚老板遲遲不成,需要有人在中間推一把。現在人送到了我手裡,就是我未來夫郎。你又是我兄弟,你說我幫不幫你?”
方問黎看著他:“謝謝,不過不用。”
“不、不用?”
“你能行?”
“準備中。”
“好吧,是我想多了。”周令宜換個姿勢,問,“那你是來做什麽?”
“有藥嗎?同房用。”
“哈?!你再說一遍?”周令宜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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