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大門一關,屋裡只剩他兩人。
陶青魚不自然地用手背蹭了蹭臉,仍記得昨晚方問黎追到陶家找他的樣子。
他拍了拍腰上的手, 乖巧笑道:“我不走。”
方問黎面色不變,低哼一聲。
陶青魚:哼什麽哼, 還傲嬌。
陶青魚反手拉著人往屋裡去。
路過石桌, 陶青魚將桌上方問黎剛剛看過的書拿上。
方問黎另一隻手也搭上哥兒的腰, 像個犯懶的獅子貓,整個趴在哥兒背上。
陶青魚被他垂下來的長發弄得側臉癢癢。
他順手勾了一根握在手上,觸感絲滑透著微涼。
陶青魚下意識將手收緊,方問黎腦袋一偏, 乾脆枕在哥兒肩上。
陶青魚吸了口氣,沉沉道:“方問黎,你不知道你很重嗎?”
方問黎蹭了蹭哥兒的脖子。
“又沒讓夫郎背。”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陶青魚沒好氣道。
方問黎聞言直起身。
陶青魚還沒來得及感慨總算輕松了些, 腰上一緊, 便被方問黎橫抱起。
他勾住男人肩膀, 面上錯愕。
“方問黎。”陶青魚還抓著方問黎的頭髮。
“嗯?”
陶青魚動了動腿, 熱氣直衝腦門。他紅著臉道:“你快放我下來。”
這青天白日的,想做什麽!
方問黎:“不放。”
陶青魚抓著他的頭髮輕扯。
方問黎偏頭, 溫柔看著他。裡面的縱容要把人溺死。
陶青魚別開眼, 耳根發紅。
看著手裡綢緞一樣的墨發, 手指勾纏著順了順, 忽然就舍不得了。
方問黎將人放在床邊,又找了寑衣放在哥兒身邊。
陶青魚瞪了他一眼飛快抓了衣服背對過去, 幾下脫了衣裳,往身上套。
方問黎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
目光從哥兒光裸的背脊劃過,看那脊骨如珠,藏在皮肉之中。
視線順著那明顯的腰窩,微微一頓。
又要往下,卻隻堪堪瞥了一眼挺翹的臀線,便被寑衣蓋住。
他眼色微深。
哥兒換衣服不避著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陶青魚換好衣服轉身,就見方問黎站在床沿緊盯著他,眼裡泛著暗光。像好幾天沒吃過肉的餓狼,直看得他心裡發毛。
“怎、怎麽了?”他忐忑問。
方問黎坐上床沿,將外面松松垮垮的衣服一脫。隨後勾著哥兒的腰,撩起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他鼻尖貼著哥兒脖子,感受到跳得略快的脈搏。
明明會對他害羞,但有時做的事又大膽得很。
方問黎呼吸微急。
唇角觸碰哥兒的頸皮,看他從緊張到放松,又忽然張嘴咬住他脖子。
陶青魚悶哼一聲,忙道:“我錯了!”
方問黎緩緩松開唇,唇角微不可見地翹了翹。
“錯哪兒了?”
“不……不知道。”
方問黎啞然失笑。
他無奈一歎,將哥兒團在懷中。
“小傻子,睡吧。”
“你才小傻子。”陶青魚雖大多時候說不過他,但能說過的時候絕不認輸。
方問黎:“嗯,小傻子。”
他聲音慵懶,低低沉沉也悅耳。
陶青魚感受到被他身上的冷香包裹,默默揪住方問黎的衣服。
習慣性地額頭抵著他的肩膀,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方問黎順著哥兒的發絲,然後看到被剪了的那一縷。
他將那黑發攤在手心,手指勾纏。
結發為夫夫。
生同衾,死同穴。
*
這一覺該是睡得舒服的。
但兩人意識剛剛迷糊,院門忽然被敲響。
聲音又急又響,擾得兩人同時驚醒過來。
“我去開門。”
方問黎幾下穿好衣裳。
院門打開,陶興旺一臉著急站在門外。
方問黎皺眉:“三叔?”
陶興旺一把抓住方問黎的手,力氣大得不行。
方問黎問:“出什麽事兒了?”
陶興旺喘得不行,佝著背緩了好幾口氣才道:“快,快去醫館。大哥醒了!”
正好穿了衣服出來的陶青魚一驚,腳下踉蹌。
方問黎:“阿修!套馬車!”
阿修也是聽到敲門聲才從隔壁出來。聽主子吩咐,立馬又調頭回去。
方問黎快步走到臥房門口將哥兒攬住。
“不著急,是好事。”
陶青魚眼眶發紅,緊盯著陶興旺。
“三叔,是怎麽回事兒?”
“我也不知,就是回去的時候剛好遇到了他們送你爹上縣裡。人睜開眼睛了,還不怎麽動得。”
兩個姓陶的都著急,方問黎將哥兒扶上馬車。
陶興旺往外面一坐,阿修立即駕馬。
醫館今日人還不少。
陶青魚一眼看見秦竹在外面。
秦竹笑著迎上來,握住陶青魚的另一隻手卻發現他在發抖。
他鼻尖一酸,道:“爺爺看過了,說陶叔醒來是好事兒,一切無恙。”
陶青魚繃著的一口氣散開,腿直接軟了。
方問黎扶著哥兒的腰,幾乎是將人抱進去的。
跌跌撞撞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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