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郎拉著自家夫郎的手:“兒婿休沐。”
方霧頓時明白過來,隨即笑道:“怪不得!”
他衝著屋裡道:“你那身衣服換下來我給你洗了,快些走吧,天要黑了。”
……
陶青魚換了一身衣服出來,阿修已經把黃鱔搬到了馬車上。
方霧:“快走快走。”
陶青魚怨念地看著剛剛還留他吃飯,現在催著他離開的方霧。
他一腳上了馬車,掀開的簾子的手一頓,又跳下來進了院子。
“忘了說了。”
“爹,家裡現在沒多少活了,鋪子裡缺人。要是小三叔跟三叔願意,你讓他們上縣裡來就是,我給他們開月錢。”
他比了三根手指,笑眯眯地動了動:“這個數,怎麽樣?”
“頂得上帳房先生了。”陶大郎眼神溫和。
陶青魚看他爹這欣慰樣就知道他很滿意,他叮囑道:“記得跟他們說,我就先回去了。”
陶大郎點頭:“好,我會告訴他們的。”
陶青魚衝著方霧擠眉弄眼:“小爹爹,你們有空也來,開月錢的哦!”
“這哥兒!”方霧笑罵。
哥兒出息了,做爹的自然高興。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擔心。
馬車噠噠跑遠,陶青魚在窗口衝著他們擺擺手。
待見不著馬車屁股了,方霧抓著陶大郎進門:“相公,你說哥兒這樣,方家那邊……”
“不會,兒婿不是那樣的人。”陶大郎寬慰道。
方霧點點頭。
“哥兒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是那邊還缺人手。等家裡忙完了,讓老三他們去吧。”
陶大郎握住他的手,將人拉進了屋裡。
“魚哥兒有這個心也好。魚塘忙完,我跟老三商量商量,看怎麽個去法。”
他們肯定是要去幫哥兒搭把手的,但是家裡也得留人。
就看留誰,怎麽個留法了。
這會兒魚塘的人收工,他們不包晚飯。
楊鵲拎著水壺跟陶興旺一起進了院子。陶大郎等人衝洗乾淨,招來自己弟弟商量……
*
縣裡。
一到家,阿修立馬將馬車裡的黃鱔給搬去了隔壁。陶青魚還沒了來得及說一聲,跟前的大門被打開。
他順著看去,方問黎一身素白長衫,立在朦朧燈火中。
長發如瀑披散,還有些濕意,應當是剛剛才洗完澡。
陶青魚幾乎瞬間揚起笑。
像被攝了神魂,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幾步。
方問黎抓著他的手腕往屋裡一拉,陶青魚撞到他身上,雙手攀住男人的肩。
方問黎手臂圈住陶青魚的腰,緊緊貼合,輕巧將人提起帶起過了門檻。
大門關上,陶青魚被帶入了院裡的朦朧暖光中。
“怎麽才回來……”方問黎低喃。
他臉蹭在哥兒肩膀。聲音如霧一樣朦朧,濕乎乎的,裹著著水汽,又含著一絲他獨有似的冷泉清冽。
陶青魚被他抱著當貓薄荷,脖子上的軟肉被吸得隱隱發燙。
被一口咬住耳廓,他瞬間偏頭一縮。連忙解釋道:“回村子去了。”
“我帶了幾十斤黃鱔回去,明天去賣。”
方問黎動作一頓,站直身子,如常牽著哥兒手往屋裡走。
“可用過晚飯?”
陶青魚回握他的手,沒骨頭似的掛在方問黎肩膀。“還沒有。”
方問黎帶人到飯廳坐著,上面已經擺了三菜一湯。
方問黎給他夾菜,陶青魚吃得歡快,直到吃不下了他推了推方問黎的手道:“夠了。”
“飽了?”
“嗯嗯。”陶青魚捂著肚子,一臉滿足。
方問黎起身收拾碗筷,深邃的眸子不經意劃過無知無覺的人,聲音柔和道:“鍋裡有熱水,夫郎要不要洗澡。”
陶青魚悠然半闔著眼:“歇會兒吧,剛吃完飯洗澡不好。”
方問黎長睫往下壓了壓:“也對。”
他留下這輕飄飄的兩個字,端著碗走了。
陶青魚忽然搓了搓手臂,迷茫看著門外。
奇怪。
為什麽他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陶青魚追上方問黎,歪頭去看方問黎的眼睛。但臉上的軟肉忽然被捏住。
方問黎垂著眼簾:“看什麽?”
陶青魚蹙眉:“你有些不對勁。”
“是嗎?”方問黎摩挲著哥兒臉上的軟肉,眼神漾著清淺的笑意,“見到夫郎開心。”
陶青魚臉一紅,拉下他的手。
“洗碗!”
方問黎:“夫郎去走走,消消食。”
陶青魚點頭,立馬溜了。
兩刻鍾後,陶青魚沒了那股飽脹感。
他看了一眼在臥房裡倚在榻上看書的方問黎,隨後轉身去廚房拎水洗澡。
洗澡的地兒就在臥房,隻隔著一扇屏風。
方問黎聽見淅瀝瀝的水聲,手裡的書卷慢悠悠地翻了一頁。
待到那水聲落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屏風後頭傳來,方問黎才將書合上,放在一旁。
燭火搖動,一道拉長的影子也跟著微微晃動。
方問黎起身,拿了一條乾淨的帕子。
陶青魚從裡面出來。
腦袋上搭著濕潤的帕子,長發散亂,發尾還滴著水。
視線受阻,他直接撞上一堵肉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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