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魚一愣。
“是哦……”
他隨著方問黎一起慢悠悠走著,道:“阿修是咱一家人,你覺著給多少合適?”
方問黎:“不知。”
陶青魚:“好歹人家跟了你這麽多年,你這主子當得,好不稱職。”
“夫郎定會安排好的。”
“那送個宅子?”
“他有。”
“鋪子?”
“我也沒幾個。”
“那你說什麽?”陶青魚氣鼓鼓。
“銀子。”方問黎眸光平和,“他要什麽,自己買去。”
陶青魚:“半點沒誠意。”
方問黎唇角一翹:“那就什麽都不給。”
“……”
回到家,兩人將東西收好。
菜放廚房,點心擱在盤子裡。陶青魚又切了個瓜放在桌上。
方問黎已經拿著書看起來了。
陶青魚眼珠一轉,挪著凳子往他身邊靠。“相公,你說的報酬是什麽?”
方問黎拿著書的手一頓。
“沒想好。”
陶青魚雙手捧著他的臉,隨後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見方問黎捏著書往他頭上打來,陶青魚嘿嘿一笑,松開人就跑了。
“沒想好那就別想了。”
哥兒跑出了門。
方問黎也擱下書,看著門口出神。
*
入夜,涼風徐徐。
最熱的一段日子已經過去,最多再過半月,天氣又要涼下來了。
方問黎以前不過節,除非是他老師叫他。
瞧著哥兒在院子裡搗鼓了個供桌,有模有樣地擺上香爐,放上貢品。隨後點燃了香燭望著那一輪明月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方問黎站在一旁安靜看著。
哥兒像一棵小松站得筆直,他圓眼望著頭頂格外明亮的月輪,眼裡清透得像月輝下的溪水。
那眼中有懷念,祈願……
哥兒嘴角淺淺翹著,整個人像山嵐一般,柔和沉靜。
方問黎看著看著,再浮亂的心緒也被撫平了。
他眼裡只有眼前一人。
唇角不知何時也帶起了笑,淡淡的,在哥兒看過來時驟然擴大。
陶青魚捏著一塊兒月餅碰到他唇邊,笑得眼睛亮亮的。
“想什麽呢?這麽高興。”
“想……”
嘴才張,月餅就入了口。
“想什麽不重要,吃個月餅。”
方問黎無奈握住哥兒手腕,咬了一塊下來。
陶青魚嘿嘿一笑,跟他分著吃完了這塊月餅。
蓮蓉的,不甜不膩,正正好。
吃完一塊月餅,陶青魚撤了供桌,將瓜果點心全擺在葡萄藤下的小石桌上。
桌上擺了酒,他笑眯眯地倒了兩杯。
一杯擱在方問黎的跟前。
方問黎見哥兒笑得像進了米倉的小老鼠,也覺得好笑。
“要我陪夫郎飲酒?”
“都放你跟前了。”
方問黎垂眸。
酒液不算清透,味道淡淡的,泛著一股發酵過後的酸味兒。
陶青魚舉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米酒,你隻用喝一杯。”
說實話,這酒在陶青魚這裡不叫酒,只要肚子不飽,他能一直當飲料喝。
陶青魚興衝衝端起酒杯,衝著方問黎抬了抬。
方問黎眼底含笑:“要是我醉了,要煩擾夫郎幫忙。”
“一杯,絕對不會醉你。”
最多微醺。
陶青魚觀察過,米酒方問黎一般喝三杯才會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好。”
方問黎輕輕跟陶青魚碰杯。
兩人都是吃飽了晚飯,這下賞著月,偶爾碰一杯,再吃點點心瓜果……
“這才叫生活嘛。”陶青魚喟歎一聲,背靠著搖椅輕晃。
方問黎臉上已經起了薄紅,像從裡透出來的。
不過光線太暗,陶青魚注意不到。
他就坐在桌邊瞧著哥兒,一杯喝完,眼神微晃。下意識又端起酒杯。
陶青魚忙坐直,手按在酒壺上。
“說好一杯就一杯。”
他晃了晃手問:“這是幾?”
方問黎握住他豎起手指,像把玩物件兒一樣輕輕摩蹭,黏糊糊的。
陶青魚背脊酥酥麻麻,受不住。
他搖了搖手腕,帶著他的手一起動。
“醉了?”
“沒。”
陶青魚撐著桌子湊近,手托著男人下巴微微抬起。手指擦過他眼尾,看著他眼裡水潤透光,就知道確實微醺了。
手貼了下方問黎的臉,溫熱。
他咯咯笑道:“相公啊,你以後在外面還是別喝酒了,這酒量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差了!”
方問黎被他摸得舒服,眯眼在他掌心蹭了蹭。
“好。”
他拉著哥兒的手用勁兒,陶青魚順著他力道繞過桌子走到他身邊。
還沒站定,卻忽然被他攬著腿彎跟腰上一抱。
陶青魚嚇了一跳,連忙抱著他的脖子。
“你快松開,小心咱倆一起摔。”
“唔。”方問黎嘴上含糊,卻是抱著哥兒直接進屋。
陶青魚又不敢掙扎,就怕傷了人。
啪嗒一聲——
陶青魚抬頭,就見臥房門被方問黎關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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