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走遠,祁薄荷雙手拉著背簍的兩根肩繩,從牆邊的拐角出來。
他注視著那馬車。
恩公……
*
阿修將東西送到,本來想著去找人,又得帶青芽回去。
他將心事壓下,走到縣門口往東邊看了一眼。
青芽抓著車簾,好奇地睜大眼睛往那邊瞧。
“阿修哥哥,你看什麽?”
“看人。”
“什麽人啊?”
“青芽坐穩了。”
“坐穩了的。”小家夥在熟悉的人面前不怕生,又愛撒嬌,問個什麽非得有個答案,“阿修哥哥看什麽人啊?”
阿修心念一動,問:“青芽知道小廟村祁家嗎?”
“什麽祁家?”
小孩聲音軟乎,阿修一愣。
他拍了下腦門。
也是魔怔了,青芽一個小孩知道什麽?
*
阿修走後,陶青魚跟方問黎將鋪子裡的東西規整好。
只等桌子這些做好了,再招了人就可以開工。
“方問黎,你可認識什麽靠得住的人?”陶青魚一邊關門一邊問。
方問黎站在哥兒身後,目光劃過那一截因為抬手而更顯細窄的腰。
“不認識。”
“不過酒樓裡……”
陶青魚晃了晃鑰匙,手掌一收,負手搖頭道:“酒樓是酒樓的人,給了我酒樓裡還得找。”
陶青魚走到方問黎身邊。
瞧了一眼一天都沒見笑臉的美人夫子,他胳膊輕輕撞了撞人道:“別不高興了。”
“沒有。”方問黎拉上陶青魚的手,“回家?”
“好。”陶青魚點頭。
兩人並排走著,陶青魚道:“我在縣裡認識的人也不多,先貼個招工的告示,只能來了人一個一個看了。”
方問黎道:“去牙行問問也可。”
“等明日吧,明日我去問問。”
“帶上阿修。”
“知道。”
*
繞到菜市,陶青魚買了條魚跟一點青菜。
兩人到家後便開始做午飯。
等填飽了肚子,兩人各自去洗了洗,等著睡個午覺。
陶青魚從房裡出來時,看方問黎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可不高興了。
他抖了抖衣擺,有些好笑走到他身邊。
“你都快氣了一日了。”
他彎腰,被熱水熏得紅潤的手輕輕順著方問黎的胸口。
“氣性這麽大?”
陶青魚眼裡含著笑意。
莫名覺得這人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他笑容擴大,剛要直起身,腰上一緊,轉眼就側坐在了方問黎的腿上。
那手指似要嵌入皮肉裡。
陶青魚穿得薄。
方問黎手心的熱意傳到皮肉,他動了動掙脫不開,無奈笑著看人。
“又不是我讓你回書院的。”
“為夫走了,夫郎就這麽高興?”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高興了?”陶青魚身子一歪,靠在他肩膀,“我說方夫子,你這叫遷怒。”
他做勢拍了拍方問黎肩膀,卻被他握住手腕往身後一拉。
腰上胳膊收緊。
陶青魚雙手在後,腰韌如弓般繃緊。
看著貼近的人,陶青魚心臟錯漏一拍。
“你……”
唇被堵住,多余的話散在唇舌間。
陶青魚這姿勢沒有安全感,舌尖推拒,卻正合了這人的意。
像被落入虎口的兔子,整個被鉗製住,他越是掙脫方問黎卻咬得他越緊。
被親得軟了,陶青魚低嗚一聲。
又是這樣。
方問黎親的時候像變了個人,凶得不行,陶青魚每每都被逼得眼角含淚。
眼淚晶瑩剔透,順著臉頰滑落,又被修長的手指擦去。
方問黎放開了對陶青魚的鉗製,摟著軟了身子的人,他啞聲問:“我什麽?”
陶青魚急喘,眼睛跟鼻頭都變得紅紅的。
被欺負慘了。
“你……”陶青魚淚眼朦朧,他哪裡還記得自己剛剛要說什麽。
“緩好了?”
陶青魚喉結滾動,遲疑地別開頭。
“你放我下去。”
“不放。”
方問黎提著哥兒的腰讓人與他面對面坐著,手掌托著人後腦杓,又咬住了那晶瑩紅潤的唇瓣。
陶青魚長睫一顫,仰面躺在他臂彎,淚珠落入鬢發中。
嗚——
怎麽還來!
意亂情迷之際,陶青魚緊緊抓住方問黎的衣襟,指骨突出。
“不、不來了……”
陶青魚揚起脖子試圖躲開。
唇都親麻了。
方問黎看著那截養得白皙的脖頸,眼神微暗。
他啞聲問:“叫我什麽?”
“方問黎……”
“錯了。”
“方問黎!”
方問黎逮著那喉結輕咬了一口,陶青魚身子一顫。
“……相、相公。”他哽咽著,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天知道為什麽他被方問黎一刺激淚水就忍不住,明明以前他也是個鐵骨錚錚……
“想什麽?”方問黎抿著哥兒唇瓣,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哥兒潮紅的臉,他輕飄飄道,“要罰。”
陶青魚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隨後又被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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