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杏這麽一鬧,隔壁都有人探出頭來看熱鬧。
陶青魚平心靜氣道:“據我所知,你家在縣裡買了房子,用的是聞家給的賠禮,應當也不缺銀子。”
“且……你惹了我,我憑什麽還要幫你,沒收拾你就是好的。”
“趁我現在還能好好說話,你快點走。若不然,這裡可沒你奶奶能幫你。”
陶杏顫顫巍巍抬頭,卻見陶青魚眼神裡的殺意嚇得驚懼。
他瑟縮著痛苦哭泣,雙手緊緊握拳,指節蒼白。
“我錯了,求求你……幫幫我吧。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幫我!我奶奶不要我,他們把我趕出來了!”
“求求……”
陶青魚閉眼,煩躁著冷下聲道:“冤有頭債有主,求我也無用!”
陶青魚將門一關,背對著門聽外面的人嚎啕大哭。
祁薄荷擔憂地看著他。
陶青魚搖頭:“竹子哥兒說過,這病治不好。”單看聞家之前都把周令宜祖父都請過去了,現在不也放棄讓他等死。
“若他還有點用,就該自己立起來。”
算起來,陶青魚跟陶杏交集不多,除了之前他勾引男人和背後說他壞話的事兒,兩人也沒什麽深仇大恨。
但他落得這般境地,也怪不了別人。
自作自受罷了。
外面哭了一會兒,聲音就沒了。
陶青魚知道陶杏走了。
看家裡還有這麽個孕夫郎,他到底是回去換了身衣服再走到他對面坐下。
“我以為你要幫忙呢。”祁薄荷看著桌子上酸酸甜甜的點心,現在是一點也吃不下了。
甚至想著剛剛所見,胃裡隱隱翻滾。
陶青魚輕歎。
“若我沒猜錯的話,他過來,應該有他奶奶的唆使。”
黃氏貪婪,杏哥兒都這樣了,但也不妨礙要求他過來給他家添個堵。若能得些治病的銀子,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陶杏口中的家裡人將他趕出來……
五分可信。
他二爺爺看著雖懦弱,但卻是個極其注重面子的人。要真是趕出來的,只需要去門口一鬧,他二爺爺必定讓黃氏將人領進去。
陶青魚到底是被攪擾得生出煩了。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怎麽說?”祁薄荷一身青綠,手撐著養得圓潤的下巴好奇看他。
阿修著實將他養得好,如今白白嫩嫩的,眉眼靈動又溫柔。裝起無辜來,沒人比得上他。
陶青魚喃喃:“不是什麽稀奇事兒。”
“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家裡窮,他們兄弟三個娶妻難。尤其是不會說話的二爺爺,不願意娶哥兒,非要姑娘。”
“所以就有了我那個一家都看不上的二奶奶。”
黃氏當姑娘時風評就不好,偏偏勾得他二爺爺非娶不可。娶妻娶賢,反之,現在的二爺爺家就是結果。
這事兒還是他小爹爹跟他說的,陶青魚吃聽了一二。
反正他倆是成親前就勾搭上了。
如此想來,陶杏正好繼承了他二爺爺家的傳統。
也無甚好說的。
祁薄荷生在小廟村,後又一個哥兒獨自拉扯弟妹,見到的惡事兒多了,聽聽也沒覺得稀奇。
“那你就不擔心他又跑到鋪子裡去鬧?”
“他不敢,我爹他們在。”陶青魚篤定道。
他爹是他們那一輩的老大,威信挺重,又長得人高馬大的,陶杏自小也怕他。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麽惡心事兒?”
“主君,夫郎!外頭掉東西了。”
陶青魚一驚。
祁薄荷擔心阿修,忙捂著肚子過去。
陶青魚一把拉開門,看著地上。
“相公!”祁薄荷踉蹌。
阿修一個提步托著他的後腰往自己懷裡帶,低頭看人的眼神飽含擔憂:“你慢點。”
“沒碰吧?”祁薄荷也盯著地上的東西問。
阿修道:“沒有,是誰來過了?”
祁薄荷:“陶杏。”
阿修或多或少也知道一點,聞言臉色一變,又摟緊了懷中人幾分。
祁薄荷安分趴他身上,乖得不行。“沒事,我沒出去。”
阿修順著他微散的長發,道:“主君坐著,我把這拿去燒了。”
陶青魚早已習慣他倆這麽黏糊,隻當看不見。
他此時注意力都在地上。
門前落著一塊帕子,濕乎乎的,細看上頭還沾了血印。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陶青魚皺眉,點頭離開。
阿修過來幫忙做飯,陶青魚又和祁薄荷說了會兒話,再去打理他的葡萄。
吃完飯等阿修將人接回去,陶青魚立馬關了門去鋪子。
雖說心裡覺得陶杏應該沒膽子去,但是看到門外那亂糟糟的帕子,陶青魚還是打算去一趟。
畢竟人心險惡。
萬一二爺爺家那些個腦子不好的記恨上了自家,想讓陶杏跟自家來個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
*
枇杷巷。
這會兒正是午後,來吃東西的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陶青魚進去就見他小爹爹一臉愁地坐在屋簷下,心裡咯噔一聲,上前問:“小爹爹,我爹跟三叔呢?”
方霧抬頭,見是自家哥兒,臉上掛起一點笑。
“他們去你二爺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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