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閉了閉眼,倒是記了起來。
他入京之前與舅舅閑聊時,舅舅倒是提起過一句,說當年他曾寫信給他讓他照拂一個得力的屬下,可後來那人便沒了消息。
原來是他。
“岑九。”沈晏喃喃,“給舅舅去封信,他挺惦記你的。”
“是,屬下知道了。”
“多謝你。”沈晏又道。
岑九用那一隻手摸了摸頭,憨笑:“少爺莫說這種話,王爺也謝,您也謝,屬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岑九下去後,沈晏對溫玉招招手,溫玉磨磨蹭蹭過來,沈晏低聲問:“為何要查淑妃娘娘。”
溫玉毫不猶豫,揚著頭:“不知。”
沈晏:“……”
因著丁玲兒的話,沈晏幾乎否了巫蠱之事,可方才聽了岑九一席話,一切卻似乎柳暗花明。
淑妃!!!
“對了,王爺。”出去的岑九站在窗外又道,“我還從那個鉈夷族長老的房間裡找到了一本竹簡,可上面都是鉈夷族的文字,屬下不認識,也沒尋到認識的人,便帶了回來。”岑九從窗戶那裡將竹簡遞了進來。
“那個鉈夷族的長老呢?”溫玉問。
“那長老耳聾眼瞎,快要不行了,若不是我正好找到他,他怕是已經死在那裡了……也隻多活了幾日而已,還是我給他埋了的。”
鉈夷族竹簡?
沈晏急的想看,在這邊折騰了半天,終究是從床上折騰了下來,撲通一聲,給溫玉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沈晏四腳朝天的躺在那裡,一抬眼便對上了蕭徹的視線,不由閉上眼,來個雷劈了他吧。
“轟隆”一身,外面卻是真的響起了一道炸雷,天不知何時陰了起來,眼看著就要下雨了,明明早起時看著是個豔陽天的。
溫玉和小廝將沈晏抬上床,沈晏羞愧的恨不得一腦袋撞死,可他現在還不能撞死,眼巴巴看著溫玉:“那竹簡給我瞅一眼。”
溫玉便看王爺,蕭徹無聲歎了口氣,別開了眼。
溫玉便拿了竹簡過來。
沈晏此時胳膊已經能動,有些廢力的翻開,好吧,他不能無師自通看懂這些鬼畫符。
沈晏合上竹簡便將竹簡往自己衣裳裡塞,溫玉瞪大了眼,你怎麽敢的呀。
溫玉將竹簡奪回來放到了王爺面前,還聽到後面那人不滿地哼哼了一聲。
隨著幾聲響雷後,大雨落了下來,已是晚膳時分。
蕭徹又端著碗飯來到了沈晏床前,沈晏看著他,小聲問:“雲翊,為何要查淑妃娘娘?”
蕭徹不言語,將一杓飯喂到了沈晏嘴邊。
沈晏只能張嘴將飯咽了下去。
正要再說,又是一杓飯喂了過來,沈晏抬手抓住了蕭徹的手:“雲翊,你理理我。”
蕭徹便抬眼看他,面無表情,平靜無波。
“……”好吧,看樣子是不太想理他。
沈晏便訕訕的松了手,然後張開了嘴。
又是一場毫無交流的喂飯行為,喂完飯後,蕭徹依舊伸手進他被子摸了摸。
沈晏咬牙,眼不見為淨的閉上了眼。
屋內燃起了燭火,到了入睡時,蕭徹並沒有上床,而是歇在了外間的榻上。
沈晏撇了撇嘴:“雲翊是不是再也不會親我摸我了?”
系統:“請宿主注意言辭。”
感受到身體徹底恢復行動力後,沈晏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也沒敢走外間,直接從窗子爬了出去。
聽到聲響,榻上的人睜開毫無睡意的眼睛坐直了身體。
“什麽時辰了?”
外面值守的小廝道:“回王爺的話,剛過亥時。”
蕭徹若有所思,八個時辰,整整八個時辰。
外面還在下雨,不大,毛毛細雨,沈晏走在雨裡,滿腹惆悵:“以後我怎麽見雲翊啊。”
系統:“厚著臉皮見,只要他不問,你就不要提,他問了,你就裝瘋賣傻,難不成他還跟一個瘋子計較?”
沈晏:“閉嘴,謝謝。”君子沈晏變瘋子沈晏?
他找誰說理去呀。
“喂……”沈晏揚聲道,“春山的院子在哪兒?”
不知從何處響起一個聲音:“前面的回廊往南走的那個院子便是。”
“謝了。”沈晏四處看了看,這府裡的侍衛隱藏的還挺深。
“在你後邊的那棵樹上蹲著呢。”系統道。
沈晏來到院裡摸到窗前敲窗子,用氣聲喊:“春山,春山,春山呀……”
屋內早就聽到聲響的春山一把摟住身邊人,渾身寒毛都炸了起來:“我聽著像公子的聲音……是鬼吧……”
木夏身上掛著個人過去開了門,沈晏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眉頭揚了起來,沉聲道:“你倆幹嘛呢?”淒風冷雨,他從窗子裡爬了出來,這倆憑啥暖和和地抱在一起?
木夏無奈:“公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為什麽要扒人家窗戶呢?”
沈晏眯著眼上下打量他:“你倆為啥在一間房裡?”
“因為。”木夏勾唇笑,“他怕鬼。”
“哪有鬼?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鬼。”沈晏對春山抬抬下巴,“那啥,少爺我要走了,你不是要殺我嘛,走吧。”
木夏:“???”
春山:“???”
白日裡還賴在王爺床上不下來,大半夜的冒著雨說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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