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賢王世子的事情老奴也聽說了,這事兒可真是讓人心驚……”此事已過去幾日,老管家提起來還是臉色蒼白,“少爺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沈晏搖搖頭,突然道,“林叔,我很久沒給我娘上香了,你陪我一起去上個香吧。”
老管家陪著沈晏到了祠堂,沈晏給母親上了三炷香,母親去的太早,他根本就記不清她的模樣。
可老管家說母親對他很好很好。
舅舅說他的長相七分肖母。
“當年我娘才去了不過沒多久,我爹就納了姨娘入府。”沈晏似是不忿地嘟囔。
老管家也給夫人上了香,聽聞此話歎了口氣替沈煦說話:“旁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侯爺有夫人時隻夫人一人,從不納妾,這麽些年來也隻一妻一妾,在男人中侯爺算是好的了。”
“既如此,當時他怎麽不直接續弦,反而要先納個妾?”
“那不是孩子都有了……”老管家倏然閉嘴,他對少爺毫無防范心,竟一時嘴快。
“什麽意思?”沈晏眉頭緊鎖,上前一步眯起了眼睛,“林叔的意思是梅姨娘入府時便已經有了身孕?”
老管家急的直眨眼,伸手噓了一聲:“此事不能說。”
“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怎麽不能說?”沈晏晃老管家的胳膊,“說說唄。”好多年不撒嬌,都生疏了。
老管家受不住沈晏的纏磨,讓他低頭,在他耳邊小聲道:“不是入府時有孕,而是入府時二少爺就已經一歲了。”
沈晏眼眸微縮。
“少爺,此事知道的人沒幾個,侯爺囑咐誰能不許說,你可千萬裝作不知道。”老管家覺得此事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只要是侯爺的種,府外生府內生又有何不同?
可當年侯爺囑咐了不許說,那便是不許說。
“我當什麽大事兒呢。”沈晏哼了一聲,“還說他對我娘好,我娘屍骨未寒,他就在外面有了孩子,我替我娘不值。”
老管家又哄了幾句,在沈晏再三保證當不知道後才安了心。
少爺雖性子跳脫,但說話還是算數的。
兩人從祠堂出來,正好遇到從府外回來的沈千昱。
“大哥,你回來了。”沈千昱瞧見沈晏很是開心。
“幾日不見,你怎麽清瘦了很多?”沈晏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打小身子骨就不好,好好吃飯。”
“大哥倒是好氣色。”沈千昱笑眯眯朝他眨眼,“應是心情很好,大哥怕不是……有心上人了吧?”
沈晏便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噓,讓爹知道了,打死我。”
“我會替大哥保密的,小寶我也囑咐過了,大哥盡管恣意瀟灑。”
沈晏便朝他拱手:“那大哥就謝過二弟了。”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一聲慘叫:“啊——娘,你瘋了嗎?”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沈小寶從院裡躥了出來,赫連柔正拿著一根鞭子往他身上招呼。
沈小寶躥的像隻兔子,但比不過花花壯漢們快,很快沈小寶就被兩個大漢壓到了赫連柔面前。
赫連柔舉起了手裡的鞭子。
沈晏看笑話一般抱臂瞧著,下一刻卻見赫連柔朝著沈小寶的背狠狠抽了上去。
沈小寶熬的嚎叫了一嗓子。
沈晏臉色大變,急步上前,就這麽一瞬,赫連柔又朝沈小寶抽了兩下,沈小寶疼的撕心裂肺地喊。
“我讓你學人去賭坊賭銀子,我今日就打死你。”
沈晏一把攥住那抽下來的鞭子,厲聲道:“你要打死他嗎?
“他學人賭錢,我打死他又如何?”赫連柔冷冷道。
“你賭錢了?”沈晏低頭看他。
“我沒有……”沈小寶哭。
“你再說你沒有?”赫連柔呵斥。
“好吧,我有……”沈小寶哭的更淒慘了。
沈晏覺得哪裡不對,沈小寶賭錢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以前怎麽不見她這般打?
赫連柔甩開沈晏的手,再次往沈小寶身上抽了過去,沈小寶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開大漢的禁錮,躲到了沈晏身後:“大哥救我……”
沈晏護住他,蹙眉道:“夫人,他還小,你再這麽打下去,會傷了他的身體的。”
“讓開。”赫連柔指著他,“這是我的兒子,我想如何便如何。”
“大哥,大哥,我真的會死的,你救我……”沈小寶扒緊了沈晏的衣裳,瑟瑟發抖,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娘親,她是真抽呀,他覺得他今日要死在這裡了。
沈晏低頭,便見沈小寶後背的衣服都破了,白嫩嫩的後背上都是血痕,可見赫連柔是用盡了力道的。
沈晏深吸一口氣,抓著沈小寶的胳膊:“今兒誰都不能動你,跟大哥走。”
說著拽著沈小寶就往外走。
“沈晏,你別太過分。”
沈晏朝沈千昱使了個眼色,沈千昱心領神會,忙過去攔著赫連柔:“母親,您先消消氣,消消氣,三弟還小,還得教……”
因著沈千昱攔著,沈晏很快便帶著沈小寶出了沈府上了馬車。
沈小寶抽抽噎噎:“大哥,我娘是瘋了嗎?”
沈晏撩起簾子往外看去,沈千昱站在門口朝他擺手:“大哥盡管帶著小寶去,父親那裡我去交代。”
沈晏點了點頭,放下簾子後徹底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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