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沒睡醒?
這女人怎麽睡得這麽死?
崔什殷不信,動作幅度更大,將整個身子擠進對方懷裡,終於,聽到令貓滿意的抱怨聲。
“阿殷,你身上好冷。”
“胡說,本貓毛茸茸的,暖呼呼的,怎麽會冷?分明是你自己冷糊塗了,分不清冷暖。”
貓說的理直氣壯,且按照貓的意思,是木獲自己凍壞了,貓在給人解凍呢,反而怪貓冷,當真是沒良心。
“哦,這樣嗎?”
木獲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黑暗中,一雙眼睛亮晶晶如天上星星一般,倒也不辯解,只是將貓摟住,換了個讓自己舒服一些的姿勢。
無需辯解,貓就是用來寵溺的。
“阿殷,又快到冬天了,你這麽怕冷,得提前換毛了。”
木獲撫摸著貓的背脊,如今這貓肚子與她貼著,人和貓的體溫交融在一起,倒是足夠溫暖,甚至有點熱乎了。
“不著急。”
不知為何,貓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心虛。
崔什殷趴在木獲胸口,聽到對方平穩的心跳,忍不住把耳朵貼上去,左耳貼貼,又換右耳貼貼,換著換著,一隻貓就忙碌起來。
“阿殷,你在幹什麽?”
木獲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無法維持平靜,她輕輕捏著貓下巴,阻止這貓的下一次行動。
“……”
貓並不解釋,有時候只是純粹好玩而已。
“困嗎?”
“不困。”
“所以,阿殷,你怎麽突然這麽精神?”
“貓晚上本來就該很精神啊?”
“哦?那你晚上要不要出去抓老鼠?”
“不要!本貓才瞧不起那些鼠輩。”
木獲看著胸前毛茸茸的腦袋,回味著剛才的對話,實在想笑,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沒什麽,阿殷你看錯了。”
“你說沒什麽,我是相信的,因為你這人經常無緣無故笑起來,可你說本貓看錯了,本貓怎麽能看錯?又騙貓了!”
“沒有,阿殷你誤會我了。”
“絕沒有!”
崔什殷抬起頭,理直氣壯,胡須擦過對方的脖子,是無意的。
木獲被貓鬧得心裡癢癢,也不鬥嘴了,就把貓往自己身上按,順帶把被子拉上來一點兒,蓋住了貓的腦袋。
“唔,壞人!”
崔什殷含糊不清地抱怨著,不一會兒就在被子裡鑽來鑽去,木獲便坐起來,隔著被子捉貓。
天亮以後,嶼山湖上空飄著幾朵白雲,像是點綴,而靠近大嶼江的地方,尤其是大嶼江邊,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水霧彌漫,從江邊一直蔓延到方圓數裡的地方。
這個季節,一旦下雨,天氣就會真正轉涼。
江邊垂釣的人打了個噴嚏,同伴忍不住勸道:“這天說冷就冷,別硬撐,回去添衣裳吧。”
“笑話!這點風雨就受不了了,如何雨中垂釣?”
說話的人豪氣的很,一點兒也沒有要聽勸的意思。
旁人道:“你們不覺得,這天氣有點奇怪嗎?”
“是哦,這天氣卻是有點——”
“有什麽奇怪的?我就是在這江邊長大的,從小就見過,這叫什麽,叫煙雨朦朧,有的人就愛看這景,專程找過來呢。”
“你既然見過,那你有沒有聽過某個傳說啊?”
“什麽傳說?害,別賣關子!有什麽話趕緊說了,哪有說話說一半的道理?”
“噓,小點聲,這可是在大嶼江,我也是聽人說的,據說這江邊供奉的江神娘娘,是條真龍,龍管著刮風下雨的事,這心情不好了,流眼淚,那就會化作風雨,比如咱們今日所見。”
“此事當真?”
“江神娘娘是真龍?那可不得靈驗?我得去拜拜。”
“哎喲,我說你怎麽這麽著急啊?江神娘娘若是真的顯靈,咱們在這裡議論她老人家,可不得是大不敬啊?”
“江神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江神娘娘恕罪——哎,我說這樣似乎誠意不夠啊,要不,還是去廟裡燒柱香?”
……
來自各處嘈雜的聲音傳入應戌黎耳中,她揉了揉太陽穴,這就是接受香火願力的無奈之處,因為無論身在何方,都能聽到那些信眾的聲音,甚至還有一些令人討厭的聲音。
坐著平複心緒,應戌黎回想起這段時間的修煉,最初鞏固修為還是很有進益的,只是到後面,漸漸就有一種遇到瓶頸的感覺。
瓶頸期無疑是一種令人頭疼的狀態。
應戌黎試了試,決定暫時放下,同時收起閉關時布下的禁製,那些此前送到水府的文書,此刻便一一到了面前。
快速掃了一眼,應戌黎目光落在一遝來自海中水族、主要是龍族的文書上。
正常情況下,龍族之間也會如人族一般,根據遠近親疏,安排各種筵席聚會,若是海中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也會盡到告知的義務,這本身也是保證龍族內部團結和信息交流的方式。
特別緊急的,會使用龍族特有的傳訊方式,即便應戌黎正在閉關當中,也會知曉,而這些文書一直等到她出關以後才發現,顯然至少是從對方的角度來說,這些事還不是那麽要緊。
應戌黎快速翻閱著,兩封是請柬,很遠的關系,若非她做了大嶼江水神,有了自己的水府,這請柬未必會發過來,不過既然邀請了,也不能裝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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