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前輩的劍?”
韓頃霖打量著那柄灰蒙蒙的劍,她聽過木獲的名字,作為劍修,對這柄劍也同樣很有興趣。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柄劍只是具備了劍的形狀而已,並無實質,然而卻能給人一種銳利之感,絲毫不輸給當今天下的名劍。
“好劍。”
就在韓頃霖情不自禁發出感歎的同時,那柄劍也開口了。
“跟我來。”
有點冷淡的聲音,是嶽綰熟悉的、木獲本人,“木前輩,您當真過來了?”
灰蒙蒙長劍沒有回答,而是兀自往前飛去,似乎並不打算多說。
韓頃霖原本有點尷尬,此刻趕緊拉著嶽綰追著灰蒙蒙長劍而去。
說來也怪,明明給人感覺無邊無際的漆黑世界,在灰蒙蒙長劍的指引下,偏偏就有了邊界,亮光出現的時候,嶽綰嗅到了那股濁氣的味道。
是長廬山地底裂縫冒出來的那種。
黑暗退散,天光越來越亮,最後,長廬山出現在二人面前,守在外面的裡竹居士等人立刻焦急地圍了上來。
“山主!”
“嶽長老!”
“我沒事,今天還是多虧木前輩出手。”
韓頃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看著那灰蒙蒙長劍懸空的樣子,她有一種感覺,就是這柄劍大概急著回去,於是立刻道:“多謝前輩出手,晚輩韓頃霖代表長廬山拜謝。”
她面向灰蒙蒙長劍鄭重一禮,嶽綰毫不猶豫地跟隨,裡竹居士等人雖然還有困惑,出於對山主的絕對信任,也一個接著一個面向灰蒙蒙長劍行禮。
“不知前輩可有教誨?”
沒有得到回答,韓頃霖立刻又道:“待此間事了,晚輩必當親自登門拜謝。”
這次,灰蒙蒙長劍沒有再停留,而是輕吟一聲,直接無視長廬山護山大陣,飛到極高處,在空中盤旋幾下,旋即認準方向,直接飛回了嶼山湖。
裡竹居士心中大為震撼,這長廬山護山大陣可是長廬山多少代人的心血,目前還在不斷改良加固當中,說是固若金湯也不為過,可如今看來,似乎有點自欺欺人啊。
韓頃霖目送灰蒙蒙長劍離開,隨即開始善後事宜。
……
長劍從空中快速掠過,不多時便回到了嶼山湖小院。
木獲袍袖一甩,把這柄長劍收起來,長廬山上的見聞,同時說給崔什殷聽。
因為某些原因,這貓突然耍賴,就不去長廬山了,雖然真身不去,木獲的飛劍去了,想要知道的,也就差不多了。
“哦,那是兩界通道嗎?”
“嚴格來說不算是,因為兩個不同的界面,以界面壁壘為邊界,又有界面之力為束縛,正常情況下,不存在通道這種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什麽原因,竟然讓長廬山跟另外一個世界產生了聯系?”
崔什殷翻滾著身子,把木獲放在貓身上的棋子抖落,前爪伸得長長的,伸到木獲腿上,愜意地放著。
“這個暫時不清楚,但我可以斷定,問題大概是出在另一個世界。”
“那長廬山的上古遺跡呢?木獲,不要捏我爪子。”
木獲放開手,改為撫摸貓的腦袋,如今天氣漸涼,這榻上鋪了一層褥子,貓躺著舒服,人坐著也舒服。
“上古遺跡是結果,不是原因。”
木獲手上犯了賤,在貓肉肉的耳朵上輕輕彈了一下,立刻遭到貓的大聲抗議。
“木獲!”
崔什殷支撐著身子坐起來,整隻貓看起來毛亂亂的,潦草當中又有一點凶,凶悍之中又顯委屈,這情緒當真是豐富極了。
“阿殷,我錯了。”
木獲低頭認錯的時候,總是很真誠,剛才飛劍去了一趟,長廬山的事她已經不放在心上,此刻當然是好好跟眼前的貓玩,這才對得起自己。
“哼!”
崔什殷鼻子出著聲,身子一歪,靠在榻上,人模人樣的,露出柔軟的肚子,被木獲瞧見了,立時伸手去摸。
貓肚子的手感,摸過的人都知道。
何況,對木獲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寵物貓,這是貨真價實的道侶,不過是暫時以本體示人而已。
崔什殷黑著一張貓臉,看著那隻不規矩的人手,兩隻前爪毫無預兆地同時伸出,把那隻手抱住,然後哈著氣,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齒,作勢狠狠咬了上去。
木獲痛呼一聲,就是有點敷衍,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貓當然沒有真的咬人,只是很克制地在木獲手臂上留下淺淺的牙印,沒有見血,當事人能感受到輕微的疼痛,像被無毒的小螞蟻咬了一口,還有點癢癢的。
這種感覺,就是不小心磕到桌子,都比它痛上幾倍。
但樣子還是要裝的。
有時候感覺沒有那麽重要,但是表情很重要,因為面部表情可以向對方傳遞情緒,快樂就是這麽來的。
崔什殷玩夠了,就放開木獲的手,像個無聊的老大爺一般靠著榻歪躺著。
木獲看著自己的手臂,剛才貓留下來的痕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她忍不住一笑,“阿殷,你牙口不行啊,讓我看看。”
說著,也不管貓的意願,就俯下身,伸手去掰開貓的嘴,看貓的牙。
崔什殷不想理會這無聊的女人,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對於貓來說,牙齒是非常重要的武器,當然不可以輕易示人,如今木獲膽大包天,看完了貓的牙,又捏著貓的肉墊子,去看森森肉爪,其過分程度,簡直難以用言語表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