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怎麽來了?”
李無究暗暗有了猜測,便同田長老說明情況。
“大家都是正道仙修,又是同路,不如同行。”
田長老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李無究的提議。
看到這二人時,韓頃霖便毫不客氣地打量起來,彼此寒暄過後,長廬山的人乘著一葉扁舟,仙盟商會的人也拿出一件法寶,以並行的勢頭,緩緩向嶼山湖小院進發。
今年的嶼山湖並未如往年一般結冰,雖有寒氣,卻並無刺骨感覺,以修行者的眼光來看,這裡的生氣未免也太旺盛了。
距離小院不到一裡地時,另一側水面隱約有些動靜。
“是水族。”
上了岸,彼此見過,一方是長廬山的人,一方是仙盟商會的人,還有一方是大嶼江水神應戌黎座下水府管事,大家明面上的目的都差不都。
快過年了,給嶼山湖小院的二位送年禮。
但是,前輩不在家。
“這春聯……不……這道韻……”
田長老的腳好像被釘在了地上,已經不受控制開始發抖。
李無究同樣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上島之前並沒有,冷汗從他額頭冒了出來,甚至無法看清小院大門處春聯上的字跡,不,是只要往那個方向一看,就覺得雙目刺痛不已。
韓頃霖情況要好許多,作為修為高深的元嬰期,又吃過木獲的靈果,她能直視小院大門處的春聯,只是同樣看不清字跡,多看幾眼,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飛起來了,隻好轉移視線。
嶽綰盯著菜地裡綠油油的菜看了好久,眼睛這才舒服一點。
大嶼江水府的人第一個受不住,對著小院說了些禮節上的話,就把用水族秘法封住的禮物放下,率先離開。
韓頃霖來過嶼山湖小院,她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可以上門拜訪,就算這次撲空,留下禮物下次再來即可,不過看到仙盟商會的人不肯離開,便也不留在原地,甚至隱隱有了看風景的意思。
李無究心中焦急,此前他聽說許多修行者也曾刻意到嶼山湖尋找機緣,當然是見不到那一人一貓,甚至連小院是什麽模樣都沒見過,而他這也是第一次來,就見到了小院,結果人家不在家,這算不算另一種有緣無分?
就是有些人,無意間見到了,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下次主動出擊,話到了嘴邊,想見的人卻遇不上了。
田長老更是思緒翻湧,他活了這麽多年,見過許多奇人異事,在見識方面積攢了足夠多的經驗,所以聽說此次行程之後,才會是那種顯得冷淡的態度。
因為在田長老眼中,大虞的確有點厲害的修仙勢力,如長廬山,但若說值得仙盟商會重視的未知勢力,那是沒有的。
可現在有了。
修為越高,對某些東西的感知就越靈敏,田長老不願意立刻離開,這種等待的心理,怕的就是你一走,人家就來了。
可那春聯的威力實在不俗,田長老並不敢繼續靠近,只是嘗試著挪動步子,結果發現後退也就是離開小院、小島的范圍,那種壓力就會消失不見。
這不就是變相的逐客令嗎?
汗津津地等了半個時辰,田長老終於受不住了,尋了個由頭,放下禮物,便與李無究一同離開。
“哦,又走了兩個。”
“是啊,還以為他們能等多久呢。”
“兩位前輩可是高人,要見到高人,得有耐心。”
韓頃霖聽到這裡,單手一抓,一條大鯉魚就到了手上,不過她並未直接觸碰鯉魚,而是托著一個水球一般的物什,水球中大鯉魚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啊……我這是……”
“噓,小家夥不要怕,跟你打聽點事。”
韓頃霖一手托著水球,一手變戲法一般拿出一袋魚糧,“前輩在不在家?”
大鯉魚似乎聞到了魚糧的味道,魚眼中竟然生動地表現出“饞”的意思,“我……不知道……前輩什麽時候出門……我怎麽知道……”
的確是不知道,而且說起來心虛。
“你們經常能見到二位前輩?”
韓頃霖抖了抖手上的魚糧,一旁的嶽綰卻是有點嫌棄地皺了皺眉頭,這算什麽?在前輩家門口從鯉魚口中套話?也就是韓頃霖能做出這樣的事,換成嶽綰,當然要到隱蔽的地方,悄悄地詢問。
“說一說嘛,並不是什麽特別隱秘的事,反正,你們也能看到這座小院,是不是呀?”
韓頃霖的聲音裡帶著誘哄的味道,這誘哄裡面,分明又是十二分真誠,讓人,不讓大鯉魚忍不住恍了神。
“是偶爾能見到前輩的,可是前輩什麽時候出門,什麽時候回來,總是很隨意,我也不知道。”
“那你們可以上來嗎?”
“不,不可以的,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只是,我們這些水裡的,很少會主動上岸,除非修為夠了,除非……”
大鯉魚欲言又止,害怕地望著韓頃霖。
“這麽小的鯉魚,還沒化形,就已經能說這麽多話了,可見聰慧。”
“拿去吧。”
韓頃霖把魚糧放在水球裡,連同水球一起送回了水裡。
“嶽綰,我們也放下禮物,說幾句吉利的話,就回去吧。”
嶽綰眉頭跳了跳,終於還是點頭,說了個“好”。
離開嶼山湖之後,嶽綰立刻追問韓頃霖為何膽大包天,韓頃霖則反問道:“我若是去找人,人家不在家,找鄰居問問情況,也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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