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符在路上還解決了不少麻煩,竟然比同行的長廬山修行者還要管用,此前並不放在心上,如今興趣來了,是一定要看個究竟。
“是啊。”
趙妍洲大大方方承認了,她知道很多人對自己這枚護身符感興趣,甚至有人想要把護身符搶走,簡直是癡心妄想,大貓貓送的符,可是會自己飛回來的。
“大國師,你看。”
趙妍洲拽著紅繩,把符拿出來,紅繩是系在折疊的護身符上,並未在護身符上留下任何痕跡,不過她沒有把符解下來,就這麽讓堂堂大國師低下頭看著。
表面上看,是很尋常的符紙,上面的符文因為折疊的緣故,看不完全,顯露在人前的部分,也有幾分肆意張揚的味道,在大國師這樣有修為的人眼中,更是不同尋常。
除了大國師,在場的無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都因為大國師鄭重的模樣,而將注意力轉到那枚護身符上,不論他們從前對此物是否有興趣。
“大國師,你怎麽了?”
趙妍洲很早就知道這枚護身符很是唬人,尤其是對那些修行者,大國師的反應在她預料當中,此刻不免出言提醒。
大國師被那稚嫩的嗓音重新喚回現實,他重新站得板正,微笑道:“縣主果然是有福之人,仙緣不淺啊。”
“有福之人”這個評價放在趙妍洲身上,是很多人都有耳聞的,但若是加上“仙緣不淺”幾個字,就容易產生誤會,因為趙妍洲沒有靈根仙骨,不能修煉,說她有仙緣,不等於是嘲諷嗎?
大國師以前也是這麽想的,趙妍洲身上的某些事情,他一直不曾想明白,今日見了這枚護身符,可謂豁然開朗。
“縣主,這邊請。”
大國師是一個在皇帝面前都無需跪拜低頭的人,如今對趙妍洲的態度,卻是客氣當中隱隱帶著恭敬,是旁人看了都要驚訝的那種。
儀式結束,大國師親自送趙妍洲離開國師府,隨後整理著裝,對著身邊人吩咐道:“進宮。”
宮裡的黃昏有一種特殊的美感,皇帝從不欣賞,也不喜歡,他忙於政務,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曾有閑暇,但他決定休息一下。
伺候的內官知曉這位陛下的脾性,此時是不喜歡任何人打擾的,但求見的人是大國師,他也不敢不通稟。
“大國師,他有什麽事?罷了罷了,宣他進來。”
皇帝將那一點情緒壓在心底,正襟危坐,心裡暗暗猜測大國師此時覲見的緣由。
是哪裡又爆發了妖魔作亂?
是山上的仙門不肯出手相助?
是鄰國故意縱容妖邪入侵、意圖漁翁得利?
還是那件事——
直到大國師進來的時候,皇帝腦海中已經閃過十數個理由。
“拜見陛下。”
“大國師不必多禮,請坐。”
皇帝身負王朝氣運,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勾連天地神祇,而且由於仙家宗門與俗世王朝的密切關系,每一個王朝的建立,都意味著仙門背後的權力鬥爭,所以即便這個皇帝本身並無修為,在金丹期的大國師面前,依舊能挺直腰杆,但不失禮數。
大國師年紀很大了,一般來說,金丹期已經是修為高深的大能,應該在靈氣充裕之地閉關修煉的,可惜他遭遇瓶頸之後,修為再無突破跡象,眼看著空耗歲月,不如尋點事情做做,就當是為了子孫積德,於是選擇出任大虞的大國師,到如今也有二三十年了。
那可是一代人的時間。
“這些日子,辛苦大國師了,今日大國師親自過來,不知有何要事?”
皇帝緩緩開口,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見過這位大國師,很神奇,那時候竟也不覺得害怕,絲毫沒有面對高階修行者的壓力,到如今依然如此。
“陛下,臣是為了屏安縣主的事而來。”
稱“臣”,是因為已經受了世俗王朝的冊封,大國師並沒有金丹期修行者的架子。
“難道是出了什麽岔子?”
皇帝臉色一變,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陛下切莫擔憂,屏安縣主降生之時,天有異象,乃是有福之人,是臣親自算過,斷不會有錯,只是縣主的福源實在太深厚,連臣也望塵莫及啊。”
“大國師,怎麽說?”
皇帝臉色恢復正常,不疾不徐地發生,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許王一家的事。
“陛下是否見過屏安縣主隨身攜帶的護身符?”
“不曾。”
“臣今日見著了。”
“如何?”
“臣之前一直不明白,屏安縣主既然無靈根,不能修煉,為何又會有仙緣在身,如今這護身符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國師是說,那護身符是高人所贈?”
皇帝感到困惑,大國師所表現出來的鄭重又不是假的,能讓大國師如此看待的護身符,其製作者又會是何等身份?
“大國師,你就別賣關子了。那高人,究竟有多高?”
皇帝半是開玩笑,半是提醒,雖然他有時候喜歡打啞謎讓臣子去猜,可不代表自己也喜歡被這樣對待。
大國師神色肅然,“單憑這一枚護身符,那位高人便是世間罕見,恐怕可以跟長廬山山主比肩。”
用長廬山山主來說明,是為了更好地解釋大國師眼中“高人”的實力,畢竟大國師沒有見過那位高人出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停留在想象而已,而想象的基礎是現實,現實當中,長廬山山主就是大虞修行者的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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