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沉默不語,良久,才輕輕說道:“我知道。”
隨後,嘴裡說著我知道的西澤,在義務勞動結束後,依舊跟著畢韋斯走了,沒有和景堯說一句話。
畢韋斯有些無奈,但他很清楚西澤這倔強的性子,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希望等西澤想清楚的時候,雄蟲還能在受到冷遇後保持高尚的愧疚感。
第二天的義務勞動,畢韋斯沒有再跟著西澤去,他們的考試周也快到了,他有門課一直學的不好,要準備好好複習了。
今天的勞動任務依舊是洗車,西澤踩著點到達地方,廣場中心空無一蟲。
真是奇怪,明明遲到都扣了時長,怎麽他們還集體遲到。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一群雄蟲姍姍來遲,從廣場的一個偏僻角落走出,個個身上都掛了彩,這其中也包括他的雄主,景堯。
不過,景堯的傷看上去是最輕的,臉上有幾處淤青,其他看上去沒有什麽大礙。
至於其他的雄蟲,傷勢不一,有的鼻青臉腫,有的走路歪歪扭扭,有的扶著腰。
“各位閣下,您們今天遲到十五分鍾,我會扣除您們今日半小時的時長。”西澤毫不留情地說。
出乎意料的,雄蟲們都沒有生氣跳腳,而是默認了這個懲罰。
西澤盯著他們青青紫紫的傷口,忍不住問道:“你們做什麽去了?”
這些傷口十分像他平時上完搏擊課後留下的痕跡,但雄蟲們從不會親自聚眾鬥毆,需要動手的地方,他們都會指使自己的雌蟲或者雌侍。
“沒什麽。”景堯風微笑著說:“今天又來了一批新的雄蟲,他們對擦車沒有經驗,所以我出於同學間樂於幫助的好心,教他們一些實用的擦車技巧。”
“你們說是吧?”景堯回頭看向那群雄蟲。
雄蟲們的腦袋連忙小雞啄米一樣上下點頭。
西澤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什麽,帶他們去工具室拿取勞動工具。
這一天平靜過了頭,沒有一隻雄蟲偷懶,都一直在乖乖地擦車。
等到這天的義務勞動徹底結束,西澤這才松了口氣,失去了貴族身份後,也沒有受到相應的譏諷和刁難,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幸好景堯站在了他這邊。
這學期接下來的雄蟲義務勞動就輪到別的蟲值守,他也不用管了。
新的一周早上,肖菲很沒有精神,失去了往日乾飯時的活潑,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味同嚼蠟。
“你怎麽了?昨晚沒睡好嗎?”景堯問。
肖菲長歎一口氣:“你不知道?今天出成績了。”
“這麽快?我以為起碼要一周時間。”
“唉,上周可是期末考,大家考完還要放假,怎麽可能讓你等一周。”
“成績回家了收不到嗎?”
“回家當然能收到,但沒及格的還得回來補考。我們學院有很多學生都是來自周圍的星系,就算有時空跳躍,快的話一來一回也得花半個月。等你考完回家,假期都過了一半了。”
肖菲接著發愁:“而且我們又來自偏遠星球,要是補考的話,今年肯定又回不去了。”
景堯安慰:“放心吧,我們題目這麽容易,肯定能回去的。”
“……”肖菲愣住了:“我自從來了這個學院,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什麽?”景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真的存在這種可能性?”
“你不也一樣?”肖菲一副“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景堯被噎住了,半晌說不出話。
真行,這個原主總能一次又一次突破他的想象力。
吃完飯,肖菲無精打采地走進教室。
走進公共教室,不管雄蟲雌蟲都到了一大半,景堯找了一個後排的座位坐下。
不多時,上課時間到了,一位戴著眼鏡,頭上有幾絲白發的老教師走進了教室,手裡拿著幾張薄薄的紙,應該是成績單。
本來還有點鬧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蟲都直勾勾地看向老師,看來這次的成績對他們來說都尤為重要。
老師咳了兩聲清清嗓,開門見山道:“我知道同學們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成績,所以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先說好消息,這次年紀的第一名依舊在我們班上,是我們的克裡森,他超過第二名二十多分,包括數學在內的多個科目都是滿分。”
掌聲在教室裡響起,盤旋。
“果然又是你第一。”
“太厲害了,克裡森。”
“恭喜恭喜!”
蟲崽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第一排中心的座位,一隻銀色頭髮的雌蟲上,目光中帶著豔羨、崇拜。
克裡森反應十分淡然,連頭都沒有回,坐得筆直看向講台上的老師。
景堯低著頭,無聊地盯著桌上的課本,這次考試雖然大部分題目都很簡單,但覆蓋的知識面很廣,而且每一門考試都會有超出課本范圍的題。
物理數學類的學科還好說,兩個世界的知識體系都一樣,他只需要稍加複習,就能很快掌握,超綱的題也不在話下。但像古文學和歷史地理等方面的科目對他來說基本等於重新學習,考試時那些超出課本范圍的題,他也答不上來。
這隻小蟲崽能這麽多科目考滿分,平時一定也下足了功夫。
“嘖,這些高分的有什麽好說的。”景堯不遠處的一隻雄蟲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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