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早已燃盡，桌上積攢了不少香灰。院裡刮起一陣涼風，地上灰燼也隨著微風吹散在院裡每個角落。

　　——

　　晨起。

　　雞剛叫，陸天寒就起了身。

　　他一動雲生也就醒了，剛醒還有些迷糊，呆愣愣坐在床上。

　　陸天寒伸手捏了下身旁夫郎溫熱柔軟的腮幫子，溫聲說道：“要是還困就坐著醒會兒神，我去洗漱一會兒來叫夫郎。”

　　“哈~”，雲生抬手打了個哈欠，拿過衣服往身上套，“我也起了，趁著太陽沒出咱們早些上山。”

　　今兒要去山上摘金鉤梨，摘的足下午就拿到鎮上去賣，又新鮮長得也粗大應能賣不少銅板。

　　陸地凍聽到兩人動靜也起了身，一問是去摘金鉤梨，連聲說也想去。他可憐巴巴地望向雲生：“大哥帶上我一起吧，我也能幫忙的。”

　　雲生看向陸天寒征詢意見，摘金鉤梨那一片林子有些深，他還是不放心讓陸地凍跟著。

　　看著小子一臉希冀的樣子，陸天寒終究是不忍心拒絕，點頭叮囑道：“成，不過你要跟緊我，哪裡不舒服了要告訴大哥。”

　　陸地凍開心的原地蹦了下，見兩人已經收拾好也不急著去洗漱，催促著現在就能出發了。

　　早上露水重，三人沒從後山進入，順著小溪往上爬，他們盡量朝著寬些的地方走，但爬到半山褲腳還是打濕了一半。

　　有陸地凍在就是這點好，路上都不會無聊，小子一張嘴叭叭說個不停，雲生被他逗時不時捂嘴輕笑幾聲。

　　陸地凍最近經常看些民間話本，沒事就會給兩人講，偏偏邊講他還喜歡邊做動作，饒是一向話少的陸天寒也被小子逗得忍俊不禁。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大亮，山間吹拂的風一股青草味，莫名讓人覺得渾身充滿了乾勁。遠處太陽緩緩升起，走在山林的幾人身上多了一抹暖意。

　　——

　　陸地凍伸手環抱住面前遮天蔽日的大樹，隨後又繞著轉了幾個圈，驚訝開口：“這樹怎麽這麽大？這應該有五六十年了吧。”想起昨日他也吃了不少金鉤梨，確實很甜，拿去賣應該有不少人喜歡。

　　陸天寒三兩下就上了樹，站在樹梢看著下面兩人開口說道：“你們先站到一旁，我用鐮刀砍些樹枝下來，一會兒你們再拾到袋裡。”

　　“好！”

　　兩人應了一聲站到了旁邊。陸天寒用鐮刀把枝椏長的，頂端結滿密密麻麻果實的砍下。

　　雲生正抬頭看著就感覺袖子被人扯了扯，偏頭看去。

　　陸地凍眼巴巴看著他，開口說道：“雲生哥，一會兒你們去鎮上賣，我也想一起去？可以嗎？”

　　雲生問，“那你和我們一起去今日的功課怎麽辦？”

　　陸地凍拍拍胸脯連忙保證道：“趁著吃飯時間我就能背好了，就算沒背完，賣完回家我也一定完成，帶我一個吧！”他拉著雲生手臂撒嬌。

　　雲生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輕笑一聲揉了揉小子毛茸茸的發頂，做事情就該有始有終才是。

　　“行呀，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賣得的錢正好給你做身新衣服。”

　　陸地凍欣喜點頭，激動道：“先做你和大哥的。”

　　說話間就聽樹上人咳嗽一聲，語氣似乎是有些不滿，“陸二又拉著你雲生哥說什麽呢？先把地上的金鉤梨裝好。”陸天寒拍拍手利落往樹下一躍，看著陸地凍面色淡淡說道。

　　夫郎昨日見他上樹動作迅速還誇獎了一番，今日就顧著和陸二說話了，他在上面忙活半天也不見搭理，低頭就看兩個腦袋湊一起嘀嘀咕咕，那畫面莫名讓他心裡有些不舒坦。

　　雲生和陸地凍相互對視一眼，感覺對面漢子語氣不對卻不明所以。

　　“夫君真厲害，這才一會兒地上就堆了這麽多。地凍我們也不要閑著了，快忙活起來。”他蹲下拾撿金鉤梨，語氣生硬地轉移話題。

　　樹雖高但地上厚厚落葉堆積著，而且金鉤梨不像其他果子磕碰一下就壞。

　　陸天寒是連著枝杈砍下來的，有一些大枝的肯定是要修剪，不然稱斤賣給人佔稱太多，買的人都會覺得不劃算。

　　一些長得密果肉也粗大的，雲生便打算留著，直接一枝杈的賣。

　　陸二手上拎著袋子，專門把地上散的拾到口袋裡，邊撿邊往嘴裡塞著。雲生和陸天寒就拿著一個袋子裝。

　　沒一會地上的就已經撿完了，陸天寒再一次上了樹。

　　三人從天邊太陽剛露頭，一直忙到了太陽掛在正上方，等帶來袋子裝的差不多都累的有些氣喘。

　　雲生提前裝好的蜂蜜水拿了出來。知曉是力氣活，他帶了三四竹筒的蜂蜜水，這會兒拆開竹筒上的白布，一人一筒仰頭猛喝了幾口。

　　清甜的水滑進喉嚨，三人都長長呼了一口氣，這一早上時間過得可真快，這會兒午時都快過了。

　　陸天寒看了眼天上太陽，伸手摸了一把臉上汗水，道：“裝的差不多了我把袋子扛下去，你們到下面等著。”

　　“好！”這一袋確實很重，雲生剛才就試過了，他壓根挪不動就只能背簍裡裝滿幫著分擔點背下去。

　　板車就放在溪水邊，扛著東西下來時也是下坡，倒是減輕了一些負擔。

　　陸地凍垂著酸軟的手臂，他都好久沒這麽動過了，雲生拉過他的手把了個脈，沒多大事但氣血有些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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