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朱明曜真天處境相反的就是寶仙九室天了,雖然同樣水系發達,但雙江是楚河的本體與春江在表世界最大的分支,這兩條大江大河是人皇開辟的,具有一定的權柄,水沝淼反而無法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它,只能操縱水系。另外兩個鄰居,成德玄隱天有木林森坐鎮,本身氣候也不算濕潤;三元極真天氣候潮濕,但是真天本身性質特殊,一劍宗具有無可撼動的權柄,後來又找了火炎焱聯姻,水沝淼同樣無法胡作非為。
在惡劣的靈性環境下,朱明耀真天的四神湯藥效格外生猛。柳扶風診斷了一下林花謝的身體,又摸了摸兩枚封靈玉,發現大師兄隻帶了些恢復靈力的丹藥和簡單的傷藥,認命地凝出細針來給自己療傷。這下子岐黃部的不看葉衣和段水流了,一股腦找了個好方位觀察邵簡兒子是如何清理經絡的。
而可謂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此時林花謝自個兒正喝著茶吃著點心,優哉遊哉地觀戰。
葉衣和段水流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前者背後站起一尊巨大的觀音虛影,卻和他對戰丹青學會的時候截然不同,不僅靈力更龐大、虛影更凝視,觀音的面上更是隱隱露出怒意。
段水流也將食指中指折向掌心,雙掌一拍,對著樸刀躬身到底,喝道:
“請——天——兵!”
【抽刀斷水】自動出鞘,將刀柄送入青年手中;“比”位擂台上,妙善手邊的九環錫杖騰空而起,突破多重結界飛入葉衣手中。樸刀砍上錫杖,錫杖又重擊刀面。兩人近身交手一陣後迅速拉開距離,葉衣重重地用錫杖點地三下,整座舞雩台都隨之震顫;段水流挽了個刀花,雙手持刀,刀尖對向南方五行宮所在之處。
九環錫杖被插入擂台,葉衣輕身而上單足而立,似是結了與願印,仔細看去卻是完完全全相反,乃是左手手心向下,大約是咒對方事與願違。段水流興奮極了,大聲喝道:
“看好了,諸位,若你們有能力破解這天兵的最強一擊,才有資格與神威將軍競爭那盟主之位!”
【抽刀斷水】不斷伸長,水流從刀身滲出,好像整把刀都液化了。段水流猛然從下自上一個斜劈:
“大浪淘沙!”
冰冷的海水霎時間淹沒了舞雩台,一些修為較低的選手都被海浪卷走。【抽刀斷水】借用了水沝淼的部分權柄,此時此刻洪水從每一處水源奔湧而出,在白玉京的群山之間奔流。從外界看來不過十丈方圓的擂台內部足有村鎮大小,段水流的天兵一擊卻同時無視了八名裁判設立的結界和舞雩台自身的規則;茅山學社的成員一個個離席而去,因為連不受水沝淼控制的弱水山都出現了暴流!
裁判們開始搶救觀眾,葉衣手持錫杖緩緩躺在水底,感覺自己正向著無窮無盡的深淵滑落。段水流隨波逐流,反手將天兵刺入胸膛,長長呼出一口氣,伸手召來刀鞘。
葉衣陡然睜眼。
錫杖上的八十一顆明珠同時綻放光芒,一輪的圓月虛影在天幕顯現。場上眾人勃然色變,宋新桐、尹示青、完顏青江同時出手,撈走了失去意識的段水流。
【抽刀斷水】被葉衣鎮壓,冰冷鹹腥的海水憑空消失。那輪縹緲的圓月一閃而逝重創了段水流,卻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寒山寺已經掌控了將月環轉換為圓月的方法。
“阿彌陀佛。”大水退去之後擂台清潔如新,葉衣依舊低垂著眉眼,溫和地道,“段前輩,承讓了。”
作者有話說:
……雖然其實是雜魚但先給你裝個大的,抱歉啊主角組的墊腳石……
第116章 45-博古通今(1)
段水流肉身無恙,卻一直昏迷不醒,根據權威診斷,他的三魂七魄迷失月界,大概再也醒不過來了。
在大部分人看來,這是比直接殺了他更殘酷的做法,簡直是一種陰邪的詛咒了。若是葉衣乾脆地殺了他,他的魂魄依然能夠通過月界找一個月亮投胎;可他的肉身還活著,也許只有茅山學社養不下去的時候才會去天地銀行雇一個凡人給他送終。
葉衣跏趺而坐,九環錫杖又飛回了妙善手中。宛連城與宋新桐對視一眼,還是宣布比試繼續。
知行院雖然是個大型科研機構,但其路數還是有所不同,講究一個“知行合一”,理論研究多於茅山學社,修行原理研究又多於九龍閣,代表選手月相研究所所長朱懷民就是一個手段眾多而自身戰鬥水平也不差的家夥。曾有人取笑過九龍閣正統在知行院,後者才是得了柳生真傳,他們也不以為恥。
朱懷民的修為距離滿月境還有很大的差距,可他已經能夠借用一部分星空的力量。他的道兵是一杆招魂幡,用一個名為“在天之靈”的法術拘來那些星星曾經偉大的形象為自己戰鬥,動靜不比葉衣,那光怪陸離的景象卻再一次分走了觀眾的注意力。
在他之後是兩名太清上宗門徒和儺堂的“押兵先師”獲勝,隨後玉霆霓強勢擊潰一個九龍閣壇主,之後宛曉霜和王曉晴也艱難獲勝。總的來說,隨著選手實力的提升,戰鬥持續時間反而縮短了。
隨著風雨城一腳踹翻一個倒霉蛋,六十四強全部決出,整個賽場再次變化,六十四個擂台旋轉著移動起來。
八名裁判各自從袖中掏出一個長達二尺的裁決法螺,那海螺有著彎曲的硬殼,珍珠的光澤和色彩在表面流動,數十根尖刺此起彼伏地縮短伸長。他們將海螺湊到唇邊,深吸一口氣,同時長長地吹了出去。海螺上的尖刺盡數突出到極限,接著螺內鑽出了一條靈氣化成的五色長龍,在場地內外繞著六十四名選手遊走九圈,這才鑽回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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