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九。
苟二山此行是借由大數據之手再次縮小祭壇范圍,定點拔除。
塊頭顯眼的男人轉了轉手腕上與之不相稱的秀氣金鐲。上面的汙染度數值顯示為33,看似正常。
苟二山出示警察證過了小區的門禁。一踏進小區,左側便是停車場的地下入口。根據研究報告上蜘蛛型墮落種喜陰喜涼的特性,苟二山決定先下地下停車場一探究竟。
出口有個刷手機來回踱步的年輕女人,苟二山原本打算繞過她。誰知道女人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他去路。
“....能幫我個忙嗎?”
年輕女人的臉色難看,右手將肚子前寬松的布料揉成一團。
苟二山掃了一眼她肚子,眉頭蹙起。
是個孕婦。
“需要報警?”
苟二山說著拿出電話撥出120,邊詢問:“你家裡人呢?”
“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李曉麗嘴唇蠕動幾下,吐出那一頭蘇笑笑臨時編纂的理由:“家裡人在外地,我是來取東西,結果....”
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龐滑落落在地上。
苟二山不禁伸手扶住李曉麗。嘴裡快速報出小區在清水市的位置,並強調是孕婦,根據觀察判定是陣痛。
李曉麗的瞳孔擴散,茫然無神。
苟二山以為她是痛的意識模糊。在苟二山120電話裡提到孩子時,李曉麗眼睛才瀉出一絲光亮。
唯獨這一絲光亮是真,其余的陣痛、冷汗、求助皆是假。
李曉麗不明白心裡竄出來的對肚子裡東西的溫柔愛護是什麽。盡職盡責地拖住苟二山的步伐。
另一邊。
蘇笑笑似乎是玩累了刀,抽回手。
“走吧。”
吩咐陳龔。
陳龔聞言走出變電室要走原來的地下車庫正門。
“哎。按我說的做。”
蘇笑笑拉住了他,“你走奈克亞的通道。”
“什麽意思?!”
陳龔不小心按得太狠,手腕上的血被壓出來一些。
“嗯,,明面上的意思。”
“那老師呢?”
“噗。”
蘇笑笑聽見這話笑出聲。陳龔聽在耳朵裡分明是嘲諷他。不過,陳龔還是堅持問:“那老師呢?”
“老師有其他任務唄,放心,不會有什麽危險。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你看,手又流血了。”
蘇笑笑舔了舔嘴角,語氣裡有些惋惜。她一米六多,穿著厚底的松糕鞋,竟然和一米七多的陳龔持平。
陳龔弓著背,身形佝僂,白淨的臉漲紅,不想理會蘇笑笑的話。但蘇笑笑越走越近,完全籠罩了他。所以陳龔倔強地扭過臉屏蔽蘇笑笑的虛情假意。
“回到家之後照常行事。”
陳恭感覺到蘇笑笑在自己的背上按了一下,一股灼燒感順著背燒到心裡。不等陳恭叫出聲,自己的身體就漸漸飄散成蛛絲。最後消融在空氣裡。
等陳恭走後,蘇笑笑回望了一眼變電室內已經空無一物的地面,轉身邁進通往地面的樓梯。
苟二山好不容易送走陣痛的孕婦,累的滿頭大汗,古銅色的胳膊上有女人掐出的圓形凹痕。這些小細節不值得注意,苟二山還是進了地下停車庫。
與地面相比,車庫涼爽宜人,汙染度和外界相差不大,在30和40之間波動。
但是,苟二山走到一處角落,打掉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雖說清水市蟑螂飛蟲泛濫,蜘蛛也多,但這種蜘蛛密度也太多了。
蜘蛛在停車庫隨處可見,走一兩步可能就會踩到一隻才從卵裡出來的蜘蛛幼蟲。清脆的一聲響,再抬起腳就會收獲一灘看不出形狀的蜘蛛屍體和粘液。
苟二山決定再看看,找尋一圈,在負二層發現門被撬開的變電室。
高壓電箱工作時會發出嗡鳴聲,震動屋裡的灰塵。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有兩雙明顯的鞋印。
小偷?
苟二山搖搖頭,變電室能偷什麽。拿著手鐲晃了一圈,汙染度數值正常。苟二山於是就放下心來鎖住變電室去了其他地方。
*
安燃馬不停蹄第二次進入夢境。
這一次,他在同樣的地方找到了藍色碎花裙的女人,她似乎在等他。手上捧得東西換成了一些纏著黏膩蛛絲的水果。
安燃這次拿了一把傘罩在她頭頂,跟隨著她的腳步遠離小鎮,走進背後的山林。期間路上草叢茂密,安燃邊走邊開路。引來了一些“人”。
都穿著普通人常見的款式衣服,面容和藍色碎花裙一樣被抹去變成蜘蛛的模樣。
安燃根據她們的衣著認出來了幾個是新聞上失蹤的女性。
心裡像裝了坨稱一樣沉甸甸難受。
她們手上捧得是一些花果,鳥雀,或者大型食肉動物的肢體。
幸運的是,安燃在其中沒看見人的器官。
離山頂越近,十二孔橋的光芒越勝,必經之路上也逐漸有了“侍衛”。
“侍衛”有“男”有“女”,每一個都把蜘蛛腿亮在身後,拖著肥大的圓鼓腹部檢查采集者手上捧得東西。
安燃躲在一顆大樹上,待檢查過會再跟著她們進去。
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奈克亞龐大恐怖的身形。無法形容的華美蛛絲貫穿天際。
安燃腳下用力,跳到另一棵樹上。饑餓感強盛。下身隱隱有變成腕足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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