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震動過去之後,一家三口才如釋重負般松懈下來。
家庭地窖不大,鍾雪弈和其他兩人是分開隱藏的,他問男主人道:“它經常過來嗎?”
男主人表情苦澀,“是,不只是它,還有很多變異昆蟲都喜歡來我們村,幸好它們變異之後不像以前那樣無孔不入,不然我們村怕是沒有人能活下來。”
鍾雪弈有些疑惑:“那你們為什麽不搬走?”
“這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祖祖輩輩都在這裡,搬遷是大事。”男主人搖頭道。
他倒是想搬,自己和妻子還年輕,女兒才五六歲,出去打工也能把女兒拉扯大,不想搬的是那些叔伯。
能走的早被在外營生的兒女接走了,沒走的就是孤家寡人,他們年紀大了,搬走又沒人贍養的話跟換個地方送死沒差別。
鍾雪弈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寧願三天兩頭被變異昆蟲騷擾也不肯搬走的心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也不想刨根問底戳人家難堪。
男主人好脾氣地笑了笑,他已經打算好了,下次救援的軍隊,他就收拾東西跟著走。
又在地窖裡等了十來分鍾,確定變異昆蟲真的離開後,幾人才陸陸續續從地窖裡爬出來。
蘭橋臉色不太好,他新換的裙子沾了塵土,拍裙擺時被那家人裡的女主人指指點點,被男主人喝止便說得更起勁兒,不清楚生死攸關的時候怎麽還這麽多話。
天色又暗了一些,鍾雪弈望了眼天空,對兩人道:“走吧,出去等。”
顧子
鐸說有人接應,在這等了那麽久,鬼影都沒見一個。
蘭橋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二話不說跟上他的腳步。
身後的女人傻眼,叉腰質問道:“你就這麽走了?不是保護我們的嗎!”
蘭橋冷笑,“我留下,那你去殺蟲王?”
女人不說話了,她哪兒有那個本事啊,不過是看蘭橋一個“小姑娘家家”,想起遠在海城不肯回家的白眼狼而已,說兩句痛快痛快。
蘭橋哼了一聲,對她翻了個白眼,女人差點把鼻子氣歪。
陸均沉咳了一聲,把她拉走,免得蘭少主生氣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村口土路上全是被變異昆蟲壓出來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痕跡。
蘭橋甩開陸均沉的手,看見鍾雪弈低著頭觀察什麽,走過去隨口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鍾雪弈指著土路上其中一道印子,“你看這,像不像螳螂走過的樣子?”
迎著青年期待的目光,蘭橋動作一頓,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螳螂又沒有鞋碼,你怎麽看出來的?
第17章
鍾雪弈沒想過顧子鐸說的接應是顧雲疏。
男人一如海城初見那樣,一身利落幹練的短袖工裝褲,懶懶散散靠在樹乾上,線條清晰流暢的手臂墊在腦後。
見到三人,顧雲疏輕笑道:“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往周邊找找。”
蘭橋和陸均沉也有些驚訝,但不算意外,畢竟顧子鐸是顧雲疏小叔,若不驚動顧家,能幫得上忙的也就剩他了。
他們相互打了招呼,最後,顧雲疏看向一語不發的鍾雪弈,笑容帶了兩分真實,“又見面了。”
鍾雪弈點頭表示回應,沒說話。
顧雲疏笑了笑,並不介意。
莫名其妙的,他很想讓那位小同學將注意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感覺會令他很愉悅。
蘭橋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唇角的笑容意味深長。
接到人了,顧雲疏沒再浪費時間,“走吧,人都等著呢!”
表面冷酷內心憨憨的陸均沉直覺他們的氣氛很詭異,不自覺抖了抖,率先跟上,經過的時候拍了拍鍾雪弈肩膀。
……
雖然顧子鐸說他們三個實力不低,但顧雲疏也不可能把他們安排很危險的任務,其中兩個出事難辦,另一個受傷他不舍得。
把他們安置在帳篷之後,一位十五六歲少年模樣的人拿著本子走進來,“隊長叫我問問你們的進化方向,過會去另一個帳篷開會。”
蘭橋分別指了這邊三人,“錦鯉、騰蛇、白虎。”
少年聞言並不驚訝兩個幻想系,對兩位少主的身份略有耳聞,低著頭填寫好表格,道:“那來開會吧,討論一下作戰策略。”
隔壁帳篷空蕩蕩的,只在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方桌,顧雲疏坐在最裡面,桌子右側坐著三個人,少年帶路進來後也坐在右側。
蘭橋看了一眼,絲毫不客氣地坐在左邊第一位。
顧雲疏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到了,那我就開始說了。”
“關於蟲王的信息,我們可以說沒有,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沒有人露出驚訝的表情,雙方對此次任務情況心知肚明,雖然由顧子鐸牽頭,但他能給的資料有限,只有蟲王活躍位置是已知的。
“我們的陣容在信息獲取方面是短板,除了小峰,你們有誰自告奮勇去內圈探查嗎?”
顧雲疏看的是蘭橋三人,準確來說,他看的是蘭橋。
變異昆蟲和變異植物都怕火,騰蛇行動迅速,善於蟄伏,蘭橋自己也清楚,正想說他可以去,身邊人便搶了先。
青年嗓音清冷而篤定,“我去。”
顧雲疏皺了皺眉,“你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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