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倫連忙開口:“帶兩位姑娘去換衣服。”
宋宴清想了下,又給李福布置了一份差事,讓他去臨時教一些小技巧給兩位姑娘。
而後趙明倫又不知道從哪兒鼓搗來一隻焰筒,一拉就能發射出焰火充當信號,方便遇到意外時將進攻的消息傳給山下的人。
檢查一遍後,宋宴清一行假行商護衛拉著十多輛車馬假裝匆匆趕路。
走的是與聖駕要走的官道交叉的岔道,需要急行一段,再往前才經過匪山。
坐了陣馬車,在車裡顛簸得耐不住的小少爺鬧著出來、騎上馬。
高大矯健的白馬,非常打眼的漂亮,人群裡一眼就突出。
馬上的人則是一身富貴,頭頂的金冠反射著灼芒,折射出目眩神迷的光彩,腰間系著金玉交纏的腰帶,雲錦裁製的外衣自帶“反光”效果,使得馬上俊美的少年愈發耀眼,恍若神仙降世。
莫說換上新衣的桃花和梨花、展勇這等兵士也看呆了去。
皆聽過人靠衣裝,但不想竟能有如此抓眼卻又莫名好看的著裝!
山上。
放哨觀望是件無趣的事,朱二向來不喜歡這活計。
奈何大哥總喜歡讓他乾些雜事,說是要磨練他。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輪值的朱二躺在草堆上曬著太陽睡大覺,讓下面的人緊盯著動靜。
不想睡得正香,突然被推搡著醒轉。
“幹什麽?想死啊。”朱二睜開眼,目露凶光,看得叫他起來的小弟鵪鶉似的縮起了脖子。
“不是,二爺,你看山下那頭!”
朱二聞言望去,先看到往這邊過來的隊伍,拉了許多車,一看就是肥羊。
再然後,他的目光就盯在馬車隊伍前方騎著白馬的那個人身上,離得遠,隱約只能看出十個俊俏的少年郎,可那許多浮光閃爍,莫不是穿了一身的金銀在身上?
再近一點,就能看清折射光影的是少年身上服飾而已。
朱二聽到其他人小聲議論。
“那個金冠看著可夠值錢的。”
“白馬上那人穿的什麽料子的衣裳?就像是菩薩身上有金粉似的,還會反光呢。”
“看著好富貴的小肥羊。”
“那麽多車,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二爺,我們乾不乾這票?”
又有人直接問朱二:“二爺,要招呼其他兄弟不?”
他們這裡就幾人,算上附近能喊上的,也就十幾個。不過山上多的是人,他們叫上人,從另一邊直下,恰好能在往常接打劫的老地方攔住這支車馬。
“還廢話什麽,快去!”
朱二已經在想把那小子那身稀奇富貴的衣裳穿到自己身上來了。
很快一夥足有四五十人的土匪聚集,在口子提前埋伏上。
朱二帶著人等了好一會,才看到那白馬小少爺靠近。
身後跟著的護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卻只能低聲下氣地勸著這位小爺。
“少爺,等等,貨物和車馬都還在後頭呢!”
“少爺,別往前跑了,這段路聽說有土匪的。少爺您八代單傳,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都別想活了!”
展勇背著七皇子給的台詞,目光偷瞥到藏起來的山匪,悄然給七殿下做了個手勢。
接著宋宴清拉著韁繩,讓馬兒轉了個身。
“籲——”
馬上的小少爺混不在意:“展護衛,你也太囉嗦了,總念叨什麽山匪、土匪、河匪、水匪,而且你沒見話本上,好些都是綠林好漢,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
“我倒是想遇見那些個好漢,可惜路上一個沒遇見啊!”
朱二當時就心想:這是哪家的傻少爺。
比他還傻。
居然還信話本上胡編亂造的東西。
不過他怎麽沒看見過那樣的話本?他不認識字,可他搶來的一個婆娘卻是認字的,回頭叫人給他講講這傻少爺口中的什麽林子裡的好漢。
算算自己殺的富人,朱二心道自己也算劫富濟貧。
雖然他也經常劫貧濟山頭,但這會兒是想不起來的。
展勇滿臉無奈:“小少爺,等等吧,等到大夥一起走。往前的地方我瞧著不好走,人多些才安全。”
他這話惹得土匪們蠢蠢欲動,想要來個挾“少爺”以令群護衛。
但隻一會兒功夫,後面車馬跟了上來。
有兩輛車明顯車轍的痕跡很深,搶劫搶多了,有經驗的匪徒辨認出來——可能是裝金銀的車。金銀是重貨,壓出來的車轍痕跡更深。
可也能發現對方格外兵強馬壯,武器精良,他們眼下的人手怕是不夠用。等其他人趕來,還得一會兒。
宋宴清演著傻白甜少爺,口中嚷嚷著:“這行商的日子忒無聊,還不如叫我去山上當綠林好漢才好玩呢!”
展勇勸道:“少爺,不是什麽事都能用來玩的,快些走吧,若是擾著聖駕,我們全都要沒命。”
走這邊的路,已經過了可能會交接的一段。但若鬧出動靜,肯定動靜不小。
朱二聽著他們的話,想起大哥讓他最近消停的事,千萬低調。
他立馬吩咐道:“動手,先把那個小少爺搶到手裡,速戰速決,別折騰太久。”
匪徒們被朱大的變態法子訓得很聽話,膽子也喂大了,誤以為自己等人無所不能,當下呼啦啦地衝下山,和下面的商隊打了個惡意滿滿的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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