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君也道:“那真好。”
她身上湧起一股力氣,正坐起來,用雙手去捧住少年人的臉。
宋宴清微微低頭,頗為擔心等會那些脂粉會蹭到被面上去。
他沉默地看著王蘭君,也發現這個女人很快清醒過來,只是拿他當替代品。
許是見他長得好看,不丟他小哥哥的份,又給了一次300、一次200的粉絲值。
宋宴清見粉絲值就眼開,拎起被子往皇后身上蓋了蓋:“別受涼。”
【叮!粉絲值+500。恭喜宿主斬獲第二位狂熱粉。】
但這種虛假上頭的情感,在王蘭君發現自己手上蹭了粉後——
【叮!粉絲值-50。請宿主注意行為,小心大規模掉粉絲值。】
擔心再掉粉絲值,宋宴清把隊友賣掉:“娘娘,是虹芳和箬竹姐姐叫我來騙你的。”
虹芳和箬竹:?
難道被發現了?這是二人的第一想法。
二人從偷看的角落出來,跪在地上請罪。
“娘娘,是我的主意。”箬竹道。
“是我的,箬竹一向沒主意。”虹芳使用了打擊隊友技能。
王蘭君看看地上兩個心腹,再看看面前的少年郎,用帕子輕輕地擦了臉和手:“都起來,我不生氣。”
她看著宋宴清:“你是王婕妤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生得真好,也聰慧,真是個可人的。”
“娘娘,是我,名叫宴清。”宋宴清屁股往後挪了下,保持了一個更禮貌的距離,態度上卻更自來熟,是他自己會有的模樣,“聽說娘娘喜歡我送的小東西,回頭我再挑些來,你莫要嫌棄。”
王蘭君就好像做了一場美夢,夢醒後心裡還余留著做夢時那種飄飄然的美妙感。
她靠在背後軟靠上,輕松地問:“準備再挑個什麽?”
宋宴清笑嘻嘻地瞎扯:“我去五哥那兒搶話本給娘娘看。”
“為什麽要搶?”箬竹小聲發問。
“能叫他抱著不放的,定是最好看的。”宋宴清話裡一點也不顧及宋廣明沒了下文的痛苦,屬實是不管兄弟死活了。
虹芳發覺這是哄人開心的俏皮話,放任自己笑出聲。
王蘭君也笑他:“你這個促狹鬼。可不敢叫你再送,不然滿宮都要來找我告狀。”
她憶起之前王婕妤求情的事,又問起宋宴清身體好了沒有。
宋宴清答:“好了好了,已經十分康健。最近老跟哥哥們一塊蹴鞠,臉都黑了些,不然可不用虹芳姐姐給我往臉上擦粉。”
說這話時,箬竹和虹芳兩個沒太聽懂,王蘭君卻是心領神會地笑起來。
她拿起擦去手上脂粉的帕子,宋宴清也轉過自己掉“粉”的臉給兩人看。
呆呆的箬竹:!
虹芳:……
虹芳急紅了臉,解釋道:“頰上隻擦了一點兒,瞧著更玉雪可愛些,哪知娘娘起身都難,竟還要上手的。”
宋宴清立馬又換陣地:“我都嚇呆了。”
虹芳便立時忘了就是這少年點出來“掉粉”的事,白送他10粉絲值。
只是不給宋宴清繼續刷粉絲值的機會,殿外宮人來通傳。
“娘娘,兩位姐姐,丞相夫人求見。”
丞相乃皇后之父,這位夫人自然是她母親。可皇后聽聞這事兒,臉上的笑意淡去,變得沉靜也有了距離感:“允見。”
宋宴清想,這樣端著,倒更像人們想象中的皇后,高高在上、貴氣疏離。
但為何要對自己的母親這樣?
宋宴清正想著,就見皇后給箬竹使了個眼色,箬竹領著他退到一旁。
剛才被偷看,現下又享受偷看視角的宋宴清心情微窘。
不一會,宮人引著一位穿著隆重華麗的中年貴婦人入內。
宋宴清一開始沒看清人,但先聞其聲。
“娘娘,你這裡的宮人不太精心,藥味環繞,叫你如何安心養病。”
貴婦人鼻翼微動,不太滿意地看著鳳儀宮宮人,連虹芳也是一樣的待遇。
常年服藥的人的屋中,想要完全沒有藥味,屬實有些為難人。何況皇后點的香料,裡面也是太醫精心研製的,好些裡面都帶著藥,助眠養神。
王蘭君坐著,回答道:“何必自欺欺人。”
可她的母親謝菁瓊出生就是世族家的貴小姐,而後嫁給門當戶對的王家子,一生都過著世家最為精細的生活,和女兒王蘭君是兩種看法。
“那怎能叫自欺,不過是精細些,娘還以為宮裡的宮人會將你照顧得更為妥帖呢。”
謝夫人揭開了最後一層薄紗,然後隻一眼,就愣在當場。
她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朝著床上的皇后撲了過去:“蘭君,你怎地、瘦成這樣了?”
虹芳趕忙上前,生怕她用力過大:“夫人冷靜。”
“可恨皇帝不允家人進宮探望你,還不知曉你在宮中竟是過的這般日子……”謝夫人被虹芳抱著,嗚咽出聲,哭得煞是難過,差點倒在虹芳懷裡。
宋宴清看著這位夫人,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個是母親哪個是女兒。
想來這位謝夫人,至少比皇后大上十幾歲,但瞧著也就四十的模樣,倒比枯槁的皇后看著更年輕些。
而皇后看著她哭,則是心情平靜。
昔日在家中,她從小到大,都常見母親這般哭,慣是弱柳扶風,善感易觸的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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