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一路走下來,看到了好幾個令他有些興趣的節目。
禮令見狀笑道:“殿下若是有心,也可細賞。”
宋宴清也對她笑笑:“承禮令的吉言了,希望我能看到今日大宴上,諸位的驚豔之作。”
禮令面上的笑容便淡了些。
禮令是禮部派來的人,家中胞弟正是此次歸來的將士,不想胞弟與其同袍們的慶功宴再生不美。
來到較為偏一點的小殿,尋到鼓樂、笙管人等,擠出一隊人手。
“地方小,要不殿下就將就在此處試試?還請殿下莫要怪罪,實在是此時坊中忙亂,人手、屋舍都不太夠用。”
“無妨,在哪都一樣。”
宋宴清很好說話,只是讓演奏樂器的人先為他演奏了一回,摸清了大概的風格。
是熟悉的聯歡會喜慶風格,還不亂煽情,好評。
《鹿鳴》他是十分熟的,宋曲生和七清宮的人都能作證。
因為每日要完成系統發布的日常練習任務,也還得動腦子,宋宴清對《鹿鳴》的了解和掌握,稱得上登堂入室。
當曲樂第二遍響起,宋宴清以歌相和。
金石絲竹聲慷慨,那激揚的人聲明明隻一人,卻不落下風,與之相和,曲與歌繞梁而去,直接讓旁邊屋舍中教坊司裡一小撮本來就是備選的人心涼。
怎麽又冒出來個如此厲害的啊。
也太能藏了吧,藏到了大宴當日!
一時整個教坊司都安靜了些,任由那曲樂肆意飄蕩開來。
距離近的人,包括禮令在內,俱都心服。
禮令甚至還想問問,七殿下怎麽歌聲那般“亮”,好似從小練的手藝人一般強悍。只是礙著尊卑,還是不敢問出口。
宋宴清知道的話,想必會在心中回答:
——其實他也練了好多年,各種氣息鍛煉方法爛熟於心。
再稍微歉疚兩秒鍾,眼下水平一般,怕是從前的老師聽了得罵人。
圓臉太監不太懂這行當裡面的門道,但知道七殿下厲害、千歲爺眼光果然一絕就好了。
一曲方停,他立馬捧場喝彩。
宋宴清則習慣性地側身,給幾位樂器老師微鞠躬。
倒嚇了他們一跳。
安撫了樂器老師們兩句,宋宴清目光找上禮令:“禮令大人,可還行?”
禮令感歎道:“臣雖長了雙目,卻不識明珠,小看殿下了,何止可行。”
宋宴清來教坊司摻和這一腳,目的當然不只是為了確定第二位真愛粉是不是顧明朗,還有系統提到的“上進”。
在知曉不能出城迎大軍後、也不好出席大宴,他有些遺憾,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當眾露面的機會。
但他竟然沒打過大宴表演節目的主意,不曾多動腦,沒有什麽上進念頭。
這可不應當。
在這個時代,他的本職工作固然被算在下九流之列,但依然是搞宣傳的利器。
他怎麽能嫌棄自己的本職呢?格局太小,明明可以都要。
反正年紀小,此時放縱更能夠被寬待。
至於昏君會不會生氣?宋宴清覺得不用太擔心,顧明朗都敢做這事,想來在昏君接受范圍內。
年輕人此時還不知道,人和人的區別是那樣大。
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搞事,不如搞大點。
於是宋宴清又提議道:“我有個想法,此曲十分適合眾人合唱,齊賀將士們。”
“眾人?殿下是說哪些人?”禮令茫然求問。
要說君臣相和一曲是有的,臣子之間來點伯牙子期的美談也常見,但哪有和教坊司中人齊唱的。故而禮令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面前這位特別的身份其實很好用。
“除將士外皆可啊!”
宋宴清放低聲音,還把“請托”的小技巧分享給這位大人。
請托的事也並不稀奇,但用在皇宮裡……沒見過啊。
禮令思索片刻,發現其實頗為可行,望著七皇子開口道:“殿下可有膽色壓台?”
“臣聽殿下之曲,極適合大宴,歡賀將士們得勝歸來。但即能齊唱,此等前所未有之作,必會讓前面種種皆黯然失色,放置最後才合適啊。”
禮令所言是最重要的其一,其二是聖上大宴臨時任性缺席,禮令像早上出城郊迎大軍的群臣一樣,私心覺得來個皇子替代一下再搞個大場面更好,如此將士們、以及他的親弟皆更有臉面。
他的胞弟為國拋灑熱血、甚至……斷了一條手臂。從此再非完人,難道不當這樣的榮耀?
宋宴清:“臨陣變動太大不好吧?”
“如此順序絲毫不變,反而不容易錯。”
面對禮令的再三提議,宋宴清點頭道:“禮令誠心,那我就應下了。”
禮令立馬去找來教坊丞和其他人來。
教坊丞起初並不想將胡鬧的小皇子放到最後,畢竟事關重大,出了笑話和亂子第一個倒霉的都是他。
不過禮令和不少人支持,又有來賀在,在聽過一遍聯歡晚會風格《鹿鳴》,又聽了小皇子的創意想法後,教坊丞還是同意了把宋宴清安排到最後去。
接下來宋宴清就沒離開教坊司,系統很是感慨。
【這才是正經訓練啊。多虧了你們公司黑心又混亂,居然能讓宿主臨時臨時插隊、還搶到壓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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