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帝王覷他一眼:“可是這些膳食不合廣駿你胃口?”
“並非,兒昨夜……,一早喝了不少水,還用了些糕點。”
“糕點頂什麽用?一路上長著呢,多吃些。”宋齊光笑起來,“將那碟銀絲玉筍包、芙蓉萬蕊卷、碧粳粥……都端到二皇子面前去。”
“兒——”
“吃。”
宋齊光一個字,壓下宋廣駿到了口邊的拒絕,於是宋廣駿便知道——此乃聖意。
管他是吃得下還是吃不下,都得吃。
宋廣駿隻得埋頭慢吞吞地用著這頓早膳。
腦中閃過弟弟的聲音——“老六跟老七可真能吃啊”,叫他想起來兩個小的的飯量。
於是宋廣駿開口道:“父皇,昨日的事七弟可是受了委屈,我和大哥趕去前,還不知道挨了莫黔那莽夫幾下。”
宋齊光挑眉,手中筷子停頓了下,等著下文。
“要不也叫七弟來用膳?叫他沾沾父皇的光,用頓好的。”
正好能讓老七多吃點好的,也救他一救。
宋廣駿算盤打得響,哪知道宋齊光完全不配合。
“沒多餓他幾頓就不錯了。”
宋齊光才不會自找不痛快,他見了那不孝子就心煩,就連棒打不孝子、也礙著皇后不能痛快。
聽著老二提起老小,連帶著看老二宋廣駿也煩。
宋齊光丟下一句“食不語”,乾脆不聽老二開口。
隊伍用過早上一頓,有序開撥。
宋宴清又坐了半日馬車,下午換騎馬。
兄弟一行四人都一齊換了馬,獨缺二皇子宋廣駿。
經了昨日的事,新上位的領將對皇子們客氣得很,什麽都答應,聽聞皇子們想去打獵,還挑了幾個狩獵好手隨行照看。
大隊伍走得慢,騎馬跑到前頭打獵也並不影響隊伍前進。
宋承宇領著一群換好衣服、帶上弓箭等物的弟弟,難得放松地在官道上跑馬。
天子出行,前方道路早就實行了清道,但也偶爾能瞥見官道近處小路上穿過的百姓,被當前的兵士不厭其煩地呵斥快些離去,不得在周圍出現。
宋宴清一行人很快越過了最前方的兵士,速度也快了起來。
探路的兵士跑得比他們還快些,不多時便有“合適山頭”的消息傳來。
對宋宴清而言,打獵還是頭回。到目前為止,他隻射過靶子。
上了山,人多動靜大,很快又分作兩支小隊。
宋宴清跟宋承宇一道,宋雲志與宋懷信一起。
宋宴清想到他四哥的箭術,再加上從來沒在演武場上見過宋雲志,不禁有些懷疑老三、老四能不能打到獵物。不過再看看兩人帶著的人,便沒開口提換隊的事。
分了小隊,再往山上走,便一下僻靜許多。
弓箭是熟手的,宋宴清瞄著一隻尾羽花裡胡哨的野雞,箭矢脫手,穿過尾羽扎進野雞的身軀。
狩獵好手撿了野雞回來,誇了幾句,小心給出意見:“殿下,可以射胸口和頭、脖子好瞄也可以射脖頸的,如此省力些。”
宋宴清:“多謝,我記住了。”
有了指點,接下來宋宴清達成了射各種野物脖子的成就,再過了會,換成眼睛。
本來還想多分享些經驗的狩獵好手都不提如何射箭了,偶爾談談怎麽避免被動物發現、如何尋覓動物蹤跡的經驗。
宋承宇休息時瞧見那些獵物,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再眨眨眼。
太準了些。
射活物可比死物難很多,更考究出手的果決和射箭的細節。
他心道:短短時日,七弟箭法又精進了。
其實宋宴清一開始還有些不適,後來便說服自己——“這是在為未來可能會遇到的風險做準備”,調整心態去適應。
在宋承宇休息的工夫,他又射中了一隻狼的眼睛。
“這是狼吧?會不會有狼窩。”
“怕會有,這樣的山中狼群不會太大,但都記仇得很。”
臨時充當護衛的兵士吹了一聲響哨,兩隊人馬都往山下走,很快匯聚到一處。
一隊大豐收、另一隊……護衛臨時打了三四隻獵物充數。
宋雲志見了讚道:“大哥和七弟真是厲害啊,滿載而歸!”
“三哥過譽了,我不小心獵了頭狼,怕狼群尋來,趕快下山吧。”
宋宴清略過讓宋懷信沉默的對比過程,催著下山去。
不想宋雲志還誇他:“七弟獵的狼?英雄出少年,不似我和你四哥,一隻都沒獵中。”
宋懷信:……“三哥,你連一箭都不曾射。”
竟還好意思帶上他。
他只是沒中,宋雲志卻是連箭都不願射,跑山上來就是到處轉悠長長見識的。
半道上宋雲志累了,他們甚至在山上歇了好一陣,不然護衛手裡也不會如此難看。
宋宴清強行圓場:“無妨無妨,三哥四哥善心,不忍獵殺山中動物。”
宋雲志自己倒不覺得丟人,但意識到自己失言,便也道:“四弟其實是被我耽誤了,我們在山中歇了好一會。不過眼下倒是體力充沛,正好下山。”
宋承宇在一旁憋著笑,得了宋宴清沒大沒小的一胳膊肘。
宋懷信:……
下次他乾脆也學三哥算了。
只有他不動弓箭,誰也不能說他箭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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