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衙的路好走,錢巡檢不用帶腦子,腿腳都能自己熟練地走到縣衙。
今日縣衙中很是安靜,似乎也沒人值守。
錢巡檢先進了縣衙大門,才看到門後一個老衙役,當下一腳先踹了過去,把人踹醒來問話。
“縣令大人在哪兒?”
“許是在後堂?巡檢大人莫惱,小的看著門,哪裡知道大人的事。”
“今日怎麽就你一個?”錢巡檢覺得不對。
那老衙役偷瞥兩眼後面森嚴怖人的軍隊,害怕道:“黃師爺說最近忙得很,給大家放一日假,沒留多少人在縣衙。”
“好了,你退下吧。”
錢巡檢問清不對之處,展現了自己的周全、上心,這才回頭請示:“兩位殿下,是否先叫人告訴向大人一聲,讓他到大堂來接見?”
進了縣衙後,前方便是大堂,是縣令用來審理案件、接待上意的地方。
宋承宇搖頭:“不必,我們直接去瞧瞧,向大人這會兒在幹什麽。”
錢巡檢點頭應是,帶著人繼續往前走。他心中認為這是向岱倒霉,好端端的把人都放走了,這才沒人當差,也沒了通風報信的跑腿。
一路越過二堂,來到三堂。
二堂常用來會客,三堂才是縣令及家人日常生活、居住休息的地盤。
宋承宇止步,君子地問道:“三堂可有向大人的家眷?”
“殿下放心,夫人早與大人和離,小姐也隨夫人遠走他鄉。大人那些……妾室,都住在後面的美人園,不曾逾矩到三堂來。”
得知三堂只有向岱一人居住,那還客氣什麽。
當下一行人直接衝進裡面。
可不曾想到,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具吊死的屍身。
“向大人!”
錢巡檢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去抱屍體。
無奈他身高不高,自己無法把明顯斷氣的死人弄下來,還得展勇遣人上前幫忙。
把人平放到地上,檢過體表。
“兩位殿下,人已經斷氣有一陣了。”
宋宴清上前,看著地上僵硬的人的臉,而後望向錢巡檢:“確定是向岱?”
“回稟殿下,確是縣令大人。”錢巡檢指著向岱脖子上,“向大人脖子上有兩顆大痣,還有縣衙中其他人,識得向大人,下官實不敢弄虛作假!望殿下——”
“好了好了,少說那些廢話。”宋宴清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什麽假死遁走,隻稍用心些,那等做法絕對難以蒙騙過所有人。
宋宴清扭頭看向宋承宇:“大哥,人死了,接下來怎麽辦?”
宋宴清心中有數,動手的時候他可以果決衝動,這等動腦露面的機會,得留給宋承宇。
再者這等事務,也正是大哥宋承宇的強項。
“展勇,管控縣衙。”這是宋承宇下的第一個命令。
隨後他才道:“叫仵作來驗屍。錢巡檢,你帶人去把向岱的親信師爺都帶到二堂來。”
叫來仵作,意在明確向岱的死亡時間和死亡方式。
兄弟幾人雖當場將河道兵馬盡數拿下,但事後河道兵馬久不回程,消息自然會泄露出去。
相信向岱應該在昨日就能知曉他聯合河道將軍屠村被發現的事,他也可以推斷——拿下河道病兵的人馬出自何方。
欲尋來向岱的親信師爺,則是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
仵作還沒找來,新的壞消息先到一步。
“向岱的兩位師爺也死了,像是服用了□□。據下人說,是縣令大人賜了飯食與美酒,用膳後,兩位師爺在各自書房裡就再沒出來過,那幾個下人也分別看住了。”
宋承宇微驚:“竟有此事,倒是個狠人。”
宋宴清皺眉,根據先有信息推斷:“倘若是向岱先毒死了他的師爺,再把自己吊死,他圖什麽?畏罪自殺,怕牽連了家人不成?可他撇得清麽。”
“先待仵作檢查一番。”宋承宇又吩咐展勇,“去尋尋帶來的人中,可有懂些鑒別屍體的,若有就帶來。”
“分批審問縣衙留守的衙役、下人,再將主簿、捕頭也傳喚來。”
安排好前面的事宜,宋承宇看向三堂後方,問道:“這後面便是美人園?”
錢巡檢連忙點頭,一邊回話一邊打量更為年長的大皇子:“回殿下,後方確是美人園,有道隱門可以過去。”
宋宴清都能看懂他的神色,大抵在想些奇怪的東西。
宋承宇也很無語,他看向弟弟:“七弟,你點些人馬去將美人園看管起來吧,搜查一番的向岱在園子裡的住處。”
宋宴清:?
“我去也不合適吧。”
他也是半大的少年郎,同樣也會被人揣測的。
“查案要緊,七弟去吧。”
宋承宇用正事督促,宋宴清只能點上人馬,往那美人園去了。有個兵士張望了下,扛著七殿下的大旗也趕緊跟上。
進了美人園,宋宴清有些小小的驚訝。
入目不是金碧輝煌,反而還挺清雅,但他在皇宮待了兩個多月,自然也知道好些不起眼的東西那才是真貴重,就圖一個講究。
再把美人們嚇出來,為首幾個那些金銀首飾才開始晃人眼,容色也格外好看些。
不過飛白縣的人口有限,美人再好看也只是普通級別的美色,只有兩個格外出挑罷了,仍不如鳳儀宮的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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