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勇:?
“管管管!求公子管管我們。”
他還演上了,“我們就一幫看家護院的護衛,哪裡是打仗的人啊!”
宋宴清:……好像展勇以前是個挺正經的人來著。
肯定是叛軍把他帶壞了。
轉頭宋宴清尋上三將軍,開口問他要人,果然艱難。
但宋宴清道理很硬:“已經快到雁七離去之日,難道身邊護衛都不能帶走?莫三哥響當當的男兒,莫非忘了當日諾言?!”
大神仙意外身亡時,可是二軍師、三將軍軟硬兼施,求著宋宴清幫忙去賜福,當時答應了到時限放宋宴清離去。
三將軍為人挺講義氣,可叛軍當下這情形實在需要能人。
那怕二軍師就在旁側,三將軍也不要臉地求道:“雁七兄弟,我們即將攻打州府,如何缺得人?你看要不稍候幾日,就待我們打完此仗。三哥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你體諒體諒三哥。”
宋宴清搖頭:“莫三哥,我亦有為難處。無論接下來雁七找不找得到兄長,也到了該回家的日子。”
兩人一個不願放人,一個死活要人。
宋宴清跟三將軍說了陣軲轆話,將二軍師拉入戰局:“有軍師在此,一人可當三軍,三哥還擔心什麽?莫非不信軍師能耐。”
“二哥的本事我自知曉,二哥一來就打勝仗,可見厲害。”三將軍道,“可軍中缺能人缺得厲害,我隻留他們一場,一場行不行?”
二軍師不吭聲,自打上回拔劍後,兩人關系再不比從前親切融洽。
而且沒理的事兒,二軍師當然不想主動湊上去討嫌。
想到王家子即將要走,二軍師又不禁頭疼起——回頭該如何跟神仙教那些人解釋,小神仙怎麽也不不見了。
大神仙的死就費了他不少腦筋,回頭小神仙再不見,還不知那些膽大的愚民會如何鬧騰。
最初讓王家子救場,二軍師可不曾想過對方會發展出如此大的影響力,一躍從可以隨意處置的臨時“金童”升成了“小神仙”。於叛軍後方的神仙教、包括現下的軍隊而言,神仙的重要性都不必多說。
三將軍用臉皮磨,好求歹求,留下來一個最能耐的展勇。
宋宴清也展示了他的部分辯論能力,跟願意講理的人講理並不難,抓死重點,重複強調。
二軍師沒發覺什麽不對,他心中讀書人就是比三將軍這等更聰明。
至於對面的知府,他沒把對方當讀書人,文將乾上來的算什麽正經讀書人。
但文將很快給了他臉色看,幾番攻城對戰,都是人數上大優勢領先的叛軍落於下風,好像叛軍才是被攻打欺負的那一邊。
連敗幾場,二軍師一現身就能打勝仗的金身,跟三將軍勇猛善戰的謠言一樣破碎。
不過有神女在,軍心尚穩。兵士們從前都是民,不可能直接就與那些當兵的比,民打兵自然是更難的。
宋宴清還是當他的醫療組組長,照看傷兵之余,他跟大夫們學了不少外科知識,還掌握了幾個止血的草藥方子。技多不壓身,萬一用得上呢。
比起神女來,他是那個更低調的,但也更親民、更“慈愛”,讓傷兵們感受到了難得的溫暖。
當叛軍失意繼續、死傷人員大量增多後,不斷有人問宋宴清。
“小神仙,我們最後能打贏嗎?能打勝仗嗎?”
“小神仙,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會死這麽多人,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也不願意讓我們贏!所以你才說戰事不是大神仙期望的。”
“小神仙!你身懷神力,為什麽不幫助我們攻城呢?”
“小神仙、神仙……”
宋宴清只能搖頭,垂眸不言語。
他並非神仙,假如真是神仙、有神力,就給天下人施法,直接踏入“理想大同社會”好了,可他連自救都難。
但最重要的是,他無心將戰事擴大化。
出自他口的言語,和二軍師口裡的話一樣,跟“死去的大神仙”毫無瓜葛,代表著他們各自的想法。
只不過這種時刻,宋宴清會發現自己的心可能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那把刀更要來得冷一些。
久攻不下的影響在叛軍中逐漸擴大,下層兵士們產生對上層領導力的懷疑,並發出質疑之聲;有的兵士因為戰事不斷發生的死亡生出濃鬱的恐懼心理,想要退卻,甚至後悔當初一時衝動;饒是意志堅定的,也對未來的“勝利”生出迷茫,不知被阻攔的前路怎麽走下去……
對此,首先發覺的三將軍上報給二軍師,試圖通過神女來調和。
但與他們預料的不一樣,不少兵士好像相信“小神仙”才是真正的出路。
在群眾聲音的影響下,二軍師、三將軍商量一番,由三將軍找到滯留軍中的宋宴清,要求他參與進戰事。
宋宴清神色堅定:“雁七一早就說了,我不會參與戰事。”
“你們倒是提醒了我,我也該走了。”
“傷兵營還有那麽多人呢!萬萬離不得你啊,雁七兄弟。”三將軍知曉雁七心善,是個好人,下意識便抓到了這點勸說。
但這樣的勸說也無用,宋宴清並不同他拚命辯駁,直接搖頭,離去的心思堅定。
隨後二軍師開動大招,用受傷兵士來留人,叫王家子不忍離去。
神女聽聞此事只有歎息一聲,對宋宴清道:“叫我說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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