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軍師聽聞過宋宴清的種種逸聞。
天生神力,又會發出那種響亮的聲音,還記性好得能記住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的名字,又是個爛好人脾性……當真是活菩薩了!
模樣又生的得那般好,當初隻幫了神女一下,就搶走了大公子努力經營的“金童”。
除了書讀得不好,就沒哪處差的。
別說他人,二軍師自己也喜歡那樣的少年郎。
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能夠肆意迫壞叛軍的大事。
二軍師帶了一兩百人,將宋宴清住處圍住,以動搖軍心之名要將他拘走關押。
對此,早已料到的宋宴清攔住著急的展勇等人,一幅束手就擒的態度:“無妨,我確實動搖了軍心,軍師理應如此處置。”
二軍師手下的人都沒想過,帶走這位天生神力、武功高強的小神仙竟如此容易。
二軍師也對宋宴清的行為納悶得很。
將人送入縣澇,二軍師站在木欄外:“你倒是膽大。”
宋宴清頗好奇地打量著監牢,一屁股坐在鋪了乾草的地方,再抬頭回答二軍師:“還以為軍師早知此事。”
二軍師如何不知道這小子能惹麻煩,但他不曾想,對方會給他如此大的難堪。
瞿蘋的縣牢清閑得很,宋宴清附近的“空房間”都沒犯人。二軍師揮手讓手下退下,獨自與牢中少年說話。
“你不是認可我待民之策,曾言我愛民平和。”
“我當時不知道,那只是你的一面。”宋宴清道,“我現在見識了軍師的很多面,方知你甚深。”
“知我?甚深?”二軍師哼笑了聲,看著年輕人清澈的眸子,“王小公子,別用你的眼睛來衡量我。”
“戰事本就會有犧牲、會死人,想要把更多的給應得之人,就必須從別人手裡把那一切搶到我們手裡!”
但宋宴清的雙眼已經看過另一個時代遙遠的以後。
他問二軍師:“靠軍師如今手下眾人?”
“人皆可換。”二軍師也知曉有的人不堪大用,但隊伍初起,能用之人不多,得徐徐圖之。
宋宴清二問:“靠三將軍去攻城掠地?”
“我自會助他。”
宋宴清心想問題來了,二軍師你看氣象是很厲害,可論打仗你本身也是個外行。
那玩意兒比數學可難多了。
宋宴清懶得再說話,在草上躺下來:“雁七不送軍師了。”
送走二軍師,過了好一會,來了個神女。
神女口吻調侃道:“雁七兄弟,你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不成?悲憫眾生。”
宋宴清進化到嘴裡叼著根草,躺著回話:“我知道,你不是神女,我也不是神仙。”
“那你還說那話,不怕我爹聽到了爬起來找你。軍師所言才是我父親所想。”
“我都懂,只是何必如此,明明是大神仙下葬的大日子。”宋宴清歎口氣,繼續挑撥離間,“神女姐姐就不生氣?”
神女被問得心傷:“原來你還計較這個。”
可惜她父親的好二弟,一心只有更遠大的未來。
神女望著牢房裡的少年:“我代亡父多謝你。”
“不必如此客氣。”宋宴清翻身坐起來,“姐姐叫人給我加床被褥吧,牢房裡頭冷,我不想染病。若是軍師回頭要趕我走,病了耽誤事兒。”
“這有何難,給你多加兩床,墊的也軟些,你細皮嫩肉的。”
“多謝姐姐。”宋宴清眉開眼笑地道謝,肉眼可見地容易滿足。
神女命人給他加了被褥,又道:“我還有些事要去忙,你先在裡頭安心住著。對了,往後頭可管著些你那張嘴。”
神女正色道:“軍師亦有他的考量,眼下我們只能繼續,沒有別的路可走。”
如若不然,她哪能接受二軍師將大神仙的下葬也利用得乾乾淨淨,不存體面。
宋宴清:“我覺得不是沒有別的路。”
可神女都不願多耽擱一會,聽那異想天開之語。她笑著搖搖頭:“這會兒正白日,你做白日夢也正常。”
宋宴清心說:我真有別的路。
***
梁山留在瞿蘋,沒去應戰。
得知宋宴清被扣押在牢房,他便來尋展勇等人,想要問個主意。
他到時,李福剛檢查到一人的錯漏,將對方整齊的衣服抖亂。最亂的人,整齊些都是破綻。
梁山跟他們混得熟,當下瞧見這幕也心中奇怪。
跟展勇等人商量好帶上吃食去看人,走出屋子,他方才想破關鍵。
——七皇子一行,是不是要走?
好些人收拾好的東西弄散了,也與正常時候有些區別。梁山與他們相熟,腦瓜又伶俐,才由一處破綻聯想到這點。
但七皇子剛“自投羅網”,又不像是想離開。
倘若七皇子之前隻想騙他,也不必再出頭落到縣牢來,尋個機會帶人跑了便是。
奇怪。
牢房裡的宋宴清吃完帶來的加餐,把碗筷什麽都重新遞送出去。
他望見梁山似乎不對勁,關心地問了句:“怎麽了,梁山?瞧著你在心不在焉,莫不是哪兒不舒服,報我的名去找大夫瞧瞧。”
梁山搖頭、又點頭答應了:“我會去看大夫的。”
宋宴清覺得病人有時都不大可靠,叮囑其他人:“你們陪他去吧,免得他給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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