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素婕這時才緩過神來,上前道:“我是大皇子妃,我要進去,看一眼大皇子。”
“大皇子妃見諒,沒有旨意,我們確實不敢隨意放人進去。您要責罰,小的們認罰。”
宋廣駿沒想到會吃這個憋。
他根本進不去,旁人憑什麽還斷定是他下的手?
嚴素婕不是難為人的人,她轉身上了馬車,命人往午門駛去。
午門有一面鼓,可擊之。
擊鼓之人,受刑後能朝見皇帝和百官。
見她要擊登聞鼓,宋廣駿亦驚心,他上前想要攔下,換作自己去敲。
嚴素婕卻是避他一下,自己敲響了那登聞鼓。
“二殿下,我自己來即可。”
從決心擊鼓後,嚴素婕的頭腦逐漸清醒,心中更對宋廣駿生出排斥心。
這鼓,她只會自己敲,受苦受痛也無妨。
鼓聲一響,原本就心神大亂的群臣再受衝擊。
試問誰一早聽聞二皇子直接一杯毒酒送走大皇子能不驚嚇。
還不等時辰到皇后出現,登聞鼓又被敲響,這可是有大事才能被敲響的鼓。
派人往前面去問,敲鼓者竟還是大皇子妃。
兩刻鍾後,人已齊全,宋齊光的招牌顧明朗都到了。
皇后給嚴素婕免了刑,三兩下與朝臣商量好,要開大獄的門見大皇子,最後望向掌管著大獄的顧明朗。
宋廣駿心中方才明快,卻見顧明朗道:“回娘娘的話,我也在找令牌。昨夜裡,令牌叫人給偷了去。”
前後諸事,早已安排妥當,保管叫宋廣駿洗不白,頂上那天大的嫌疑。
散朝後,不多時就確認了大皇子身死的消息,無數的流言蜚語流傳在各處。
唯獨嚴素婕身處死寂之中,跪坐在獄中的石鋪前垂淚,一手摸著青年冰冷的臉龐,一手攥著那張染血的帕子。
不知何時外頭響起孩童啼哭聲,喚回她一半心神。
她認真又緩慢地看了三遍那帕上的急切字跡,給她的夫君補上最後一願。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隨後,滿城的流言蜚語中,大皇子的喪事操辦起來,二皇子的臭名也傳揚開來。
一時間,連東南黨的一些人都避著二皇子的人,不肯見面。
唯一能證明宋廣駿清白的,反而是明眼人心裡宋齊光的人品,畢竟這皇帝是真不靠譜。很多人也不在意真相:只在意權利的分潤。
宋廣駿去拜祭時,俯身在棺木旁輕輕說了句:“大哥,我會為你報仇的。”
轉頭出來,是收買顧明朗失敗的消息。
宋廣駿心知,他如今也只有一條路可走。
翌日,最堅定的東南黨開始強力推動立二皇子為儲,且往更遠處的待命軍馬發去來京信號。
有錢使得鬼推磨,東南一派多出文官,可也培養出了幾個武將。論起忠心來,自也有靠得住的。
同一時間,宋宴清正在苦哈哈地不知道跟幾十次郎在海灣大戰。
海風吹來,捶打著船上少年將軍那充滿旺盛生命力的面龐,讓其雙目愈發炯炯有神,獅子般的天然野性恍然要從雙眸中噴薄而出。
“殺!”
打完這一仗,周邊倭人就清掃得差不多了,可以抽出人手往京城去。
算著看到北地軍出現的時間,眼下北地軍可能已經到了京城好幾日。
不知為何,宋宴清近幾日總莫名心焦,故而很想早點結束這場漫長的戰事。
第141章
在不剃的質疑下,東南黨的強勢好像是無能的最後瘋狂。
三日過去,儲君仍未定下。
在朝臣們等著看東南黨那些文臣給出何種反應時,奔襲而來的軍隊令他們開了眼。
什麽催逼立儲君,不過是二皇子及東南黨的障礙法。
東南黨調動的軍隊一路來時的路線早已挑選、打點好了,故而可以說是不聲不響就降臨了兩萬大軍到京城。
宋廣駿確認被宋齊光放棄後,他們便決心走上這條風險極大、可一旦成功收益也極高的武路。
出其不意的軍隊,加上提前在禁軍中埋下的許多釘子,東南黨判斷自己這方有勝算。
是夜,火把的有限光芒照亮了一張張臉,神色各異。
從將軍貶成更夫的莫黔面色興奮,號召自己後來收的幾個小弟一並起事。
他換上了昔日的鎧甲,展現出他勝於常人的勇猛。
可就當他滿心為即將翻身而狂喜之時,身側之人猛地抽刀,一刀刺進他的胸膛。
莫黔感受著血液流失的痛苦,無力得只能瞪大眼,聽到偷襲的小弟開口說道——“千歲爺不是說過,叫你往後仔細著些。看來都是白說了,不忠心的,就該是這個下場。”
莫黔倒下,腦海中最後的念頭,是後悔曾經放肆對待如今貴為總督的虎威將軍七皇子,不該欺人於微小時……
再多的後悔,為時晚矣。
隻莫黔這一樁事,便可看出顧明朗暗中下了不少心思、手段。此時亂起來,那些細微處的功夫顯現出用處,拔除不少釘子隱患。
但總的來說,混亂是少不了的,加上禁軍人數本就不如這支奇兵,故而在戰力上處於大劣勢。
不過城牆堅固,再退還有皇城,攻難守易。
只看二皇子之軍馬,能否在最初混亂的幾日趁機拿下皇宮。能則事成,不能則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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