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到宋宴清率兵打來,他們這份希冀就如薄冰破碎、又如飛雪消融。
為什麽他們亂軍裡面,混了那麽輕易反投海定軍的!再一聽今帝虎威之號,竟是反刀相向。
宋宴清也稀奇,一了解,才知曉原來民間還有許多人不知今帝已非昔日之帝。
宋宴清也不與降兵計較,一口氣、勢如破竹地清掃了這支新亂軍。
段海率人追擊,一路追到海上,打下許多條大船,險些被滿船的財寶迷花了眼。
據說還有更多跑了,聽得陶燦很是心痛。他在京時,有去戶部待過一陣,知曉國家財政的緊張。
宋宴清反倒最想得開,等陶燦歸來,將戶籍和田地冊交給他:“軍師,你可再分一次田了。這一回,相信軍師不會再出錯。”
陶燦捧著冊子,一時茫然失措。
“將軍、不,聖上可知,那些收繳的田地、奴仆充入國庫也好、私庫也罷,可為中宮添得多少收益?天下之田畝,皆聖上之田畝。”
宋宴清:……
就算他一頓八碗飯,也不過一張嘴。
宋宴清義正言辭:“天下之人,皆我同胞。”
第145章
又過去一個年節,春日到來,水田裡種下新的秧苗,南邊的事情才堪堪理清。
宋宴清被催著回京,他的登基大典早已籌備好,只差他這個正主出現,旁人可沒法替代。
於是他在春光裡,乘坐車馬離去。
送行的人十分多,十裡亭長長的路都塞不下那仿若流動長河的人潮。
從海定軍的虎威將軍,到備受擁戴的新帝,中間並沒有很艱難的過程,只是水到渠成。宋宴清早先積攢經營的那些“無用”聲名,幫助他將影響力迅速擴大到整個國度。
離去之時,或許情緒催化影響不小,系統的恭賀聲再度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階段:巨星之路!】
【從此你將不必再擔憂能量問題,可以長久安寧地活下去。】
【這一刻,你堪稱偉大!你是無數人為之瘋狂的神明、是閃爍信仰的燈塔、是精神寄托的至高聖物、甚至是……一切。】
【你成為了蒼穹天幕上的赤日,擁有著影響無數人的強大能量,財富、聲譽、權勢都主動向你奔來,一切觸手可及。】
【很抱歉,因宿主成為了一個偉大的演員,而非一個偉大的偶像巨星,許多預先加載的賀詞都不再適用。】
【同時這個奇特的時代,讓所有人深信宿主“扮演”的角色,系統預判你能造成的影響比一切演員本身大得多,甚至大到了堪稱恐怖的程度。所以你的未來,也變得更不可預測。】
【不過無論如何,你的一切都隻取決於你自己,你首先是自己的主宰。】
【在未來千千萬萬個日子裡,繼續做好你自己吧。你不完美,又如此完美。】
聲音響起時,宋宴清能看到的不止眼前的人潮,還有過去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的自己。
有他最初自己一個人偷偷練舞的片段、亦有他用同一首曲調折磨五哥六哥的回憶、更有他在戰場敲擊軍鼓、發出震撼人心的號令與聲音……
但那種時刻,越到後面漸少。
所以舊日的那個他,消失了嗎?
不,只是變成了另外的模樣。
他揮汗如雨地練劍、他奔跑在匪山上因緊張而呼吸急促、他的劍指向屠殺棗後村的惡人、他排兵練陣擊殺倭寇……
每一天,他都走在新的路上,走向一個……更好的未來。宋宴清堅信如此。
宋宴清對著人群揮了揮手,十裡亭不斷變小,人群在管理下不再追上來,他方才問道:“怎麽還是走漏了消息?”
“聖上,這如何瞞得住。”李福道,“您一動,諸處都要動的,隻消有一個人見著,那就徹底瞞不住,又不可能完全沒人撞見。”
“輕裝簡行亦可。”宋宴清想,馬騎上就跑。
李福打趣一句:“已格外精簡了,連耶先生都沒別的馬車坐。”
這話自然是開玩笑,耶瀚行帶著妻子,得有夫妻二人的車馬才方便。
宋宴清此行把耶瀚行一並捎帶上,計劃把太傅帶回京去,繼續當太傅。
此時耶瀚行就坐在宋宴清車裡,等會給他講雜課。
耶瀚行因為先前寫了檄文,很是不好意思,聽到打趣也不吭聲。換作從前,少說也要說笑幾句。
等宋宴清提筆,寫上第一筆,耶瀚行就險些憋不住了,看得眉頭直皺。
因為那字,好似又醜回去了!
宋宴清瞅他兩眼,很快猜到是久不練字的問題,當即掀開車簾,對外喊道:“六哥!快來!”
弟弟急需你。
宋曲生並不知道車裡發生了什麽,他騎著馬到聖駕附近,上了車,卻發現只需要跟七弟一道聽太傅講課。
雖然內容他不大愛聽,但看七弟一臉苦悶,陪陪還是可以的。
宋曲生盤腿端坐著,取出一方小扎,一邊聽、一邊也記下幾個字。
耶瀚行打眼往那字跡上一瞧,眉頭重新皺起來。
領兵幾載,這字原本不醜的,功夫上也松散太多。
他素來不作偽,過了一會,宋曲生也反應過來,七弟在坑他同受,當下偷偷伸著胳膊肘去碰宋宴清。兩兄弟力氣都大,玩鬧都險些撞到馬車外頭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