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鼓難聽,如何入選?”宋懷信好奇地拋出新問題。
“她許是故意的。”宋宴清,“我感覺她不是不會,打得那麽難聽其實也很需要天賦。往後四哥問上一問?或許弟弟就能知道答案了。”
三人簡單說了幾句,宋雲志又開始發呆。
宋宴清看他兩眼,直接端走他面前的碟子,默不作聲地開吃。
那曉得都吃完了,這家夥還在哪兒當木雞。
“完了。”宋宴清對宋懷信說,“三哥傻了。”
被點了名,宋雲志回神,勉強聽清“傻了”兩個字。
他歎氣一聲,下巴上胖出來的肉便也跟著動,宋雲志道:“我當真傻了,父皇、父皇竟然——”
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皇子,宋雲志心知自己普通,還吃成這樣一幅模樣。
而王謝兩家的姑娘,尤其是嫡長女,都是奔著將來的後位去培養的。
他弄出那佛偈,只是想要個好脾氣的,最好跟他一樣心態的姑娘,平平無奇地繼續虛度余生。
哪裡知道許願一般的佛偈,君父竟難得垂愛,將順帶進去的王瓔璣賜婚於他。
宋雲志口中的話不曾說完,可他兩個弟弟都聽懂了。
宋懷信道:“三哥何必妄自菲薄。你亦有你的長處,他人皆不如你。”
往常可不見宋雲志如此模樣,他素來自得其樂,能自我融洽。
宋雲志沒吭聲。
宋宴清直接問:“那三哥欲如何?”
“這還用說?”宋雲志悄悄捏捏自己軟乎乎的肚子,歎氣道,“少吃些吧。”
話落,他惋惜地看向自己身旁的糕碟,卻只看到空蕩蕩的桌面。
“我那一碟糕呢?!”
宋宴清笑:“三哥不必謝弟弟,我幫你吃了。”
“是個辦法。”宋懷信順著思路道,“三哥若真想瘦下來,隻消跟著七弟,一準能瘦。”
宋雲志表示懷疑:“七弟他吃得那麽多,如何能瘦?”
“他吃得多,關三哥你什麽事?”宋懷信說,“何況七弟吃得多,可他也跑動得多、不像你一動不動。”
宋宴清點頭:“就是就是。”
宋雲志說道:“多動,少吃,這辦法我早知道了的。”
就是人貪嘴,又喜歡呆著不動,恰好走在與瘦相反的路上。
宋宴清又笑著說:“三哥,我還有個辦法!”
“你說?”
“你要是跟著我行動,我把你的吃的都吃了,你就吃得少了,不就能瘦了麽?”
“好生惡毒!叫三哥眼睜睜看著你吃。”
嘴上開著玩笑,宋雲志心裡卻打定主意,決定踐行瘦身之法。只是眼下他自己也不曉得,這念頭能堅定幾時。
***
下響,叢芳園裡最後幾位女郎也將乘坐車馬離去。
宋廣駿尋了宋雲志,湊到一塊去給王謝兩家姑娘送行。
沒叫上宋承宇與宋懷信,是因為另兩位姑娘並未入選最後十人、昨日便從叢芳園搬了出去。
雖然算得上訂了婚、且還是無法悔婚那種,但彼此雙方也算不上熟悉,客客氣氣地說了幾句送行的話而已。
宋雲志更是沒說什麽,他怕人王瓔璣嫌棄他。
待送走了人,宋廣駿回過頭來,笑著問宋雲志:“三弟,可瞧清模樣了?”
“啊?”宋雲志神情錯愕地回答道,“自然看清了,我眼睛又沒出問題。”
宋廣駿手搭上他的肩,道:“瞧你都不敢抬頭,何至於此。管她是哪家的,來日都是你的婦人。你莫要顯得太好脾氣,小心回頭被人拿捏了。”
“二哥,你又沒娶婦人?如何懂這些?”宋雲志佯作懵懂,故意問道。
“我看其他大人家中多是如此。”宋廣駿分享經驗,“就如東西風,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方。”
宋雲志不敢苟同,一攤手,笑道:“二哥你看我如此身材,什麽風壓得倒我?”
“也是,三弟厲害。”宋廣駿反過來笑著誇他,兩人笑起來。
等分開後,宋雲志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能自洽的人,也不愛拿自己的缺點說笑,至少宋雲志是如此。
他回到院子裡,一坐下,手下便習慣性地將茶水點心送上來。
宋雲志也慣性地伸手捏了一塊,塞進嘴裡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的瘦身計劃。
他將點心從口中取出來,茶水漱口。
“往後除了待客,不要上點心了,茶水中也不要加奶加糖……”
“至於桌上這些。”宋雲志歎氣道,“送去給七弟吧。”
宋宴清從這日起,喜提新的投喂人員一個。
作為要帶兵、還要練武的半大小子,宋宴清來者不拒,他只有不夠吃的。
兵馬吃飽喝足,大隊伍也終於再次開拔,繼續踏上前往別宮之路。
後面隻余兩三日路程,官道筆直,似乎能夠讓人遙望到幾日後。
宋宴清當著小將,帶上自己一批人,跟在隊伍中間偏前的位置。
因著身上有著新的職責,整日裡出去打獵、放風也不合適,他隻老實跟在隊伍中。
當這一大群人遠去,送行的人也終於可以松口氣,結束了。
送走了皇帝,往後他們就是這“一畝三分地上”的人上人,多少可以肆意些,不必日日擔心、憂愁如何討好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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