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字簡直就和神秘古籍裡面的一模一樣,她忍不住重新抽一張紙,模仿著文字的走向,歪歪扭扭將其寫了下來。
一位在藏書閣裡工作的職員走來,看著她寫下文字,非常高興的說:“你也對考古文字感興趣?”
“你這一種可能是邪-神統治時期流傳下來的特殊文字,我整理有一些,拿給你看看。”
艾西娜沒好意思提自己就是通過文書工作進入協會的,從他手中接過資料,一個一個的查找起這些文字符號象征的內容。
很快一行破碎、不明其義的文字被翻譯出來。
“長著翅膀的無上主宰、永恆孕育者、依戀、永遠。”男人念出。
幾個簡單的文字卻聽得她渾身惡寒,尤其是當最後一個字“semper(永遠)”被翻譯出來的時候,她覺得反胃到極點,像恐懼順她的胃部蔓延而上。
站在她身邊的藏書閣職員十分驚訝的看著這一行字。
“這應該是某種邪神的獻祭詞,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的?”這職員瞪大眼睛,口氣中有質問,似乎她說出一個不對,就會瞬間檢舉。
“從這書上看到的,我覺得這幾個文字圖形好看,所以摘抄到了一起。”
“你沒在開玩笑吧?”
“當然了,邪-神早已經死了,不是嗎!”艾西娜捂嘴偷笑,表現的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反問:“你這麽害怕邪神還研究文字啊?”
“呃……”男子被艾西娜問的無地自容,撓撓頭,丟下一句那你繼續看就落荒而逃。
看著他關上門離開的身影,艾西娜的手扶住桌面,這時情緒才從她的骨頭裡湧出來,她將那張剛剛被飛速藏到書下的便簽紙原件抽出。
會長、先祖、司命,到底在研究什麽呢,為什麽會涉及這個?
還有那天大喊著不要將周也煉製成皮囊的路易莎,似乎就連那個孩子都知道的比自己多,她還能信任大家嗎。
她一時心亂如麻。
屋外一陣鬧鈴響動打斷她的思緒,抬頭朝大鍾一看,已經是下午,她沒覺得自己有這麽廢寢忘食,中飯都沒吃一直研究到現在,但事實如此。
她隻好收拾書本,背上公文包就朝路易莎的學校去。
剛剛放學的校門口十分吵鬧,每個孩子身邊都圍著不少小夥伴,尤其以路易莎身邊圍著的孩子最多。
每個孩子都爭先恐後的與路易莎搭話,想要爭取路易莎的注意力,即使被撇過頭去也不嫌煩。
“路易莎,今天你朋友不在嗎?”艾西娜趕緊跑過來,將路易莎從一群同學中拯救出來。
“嗯,”路易莎依舊是沉靜的模樣,但能從語氣中聽出心情並不明媚。
“應該只是有事吧,對了,你有給她帶之前說過的禮物嗎?”
“沒有,”提起這個路易莎語氣更是沉了下去,提著袋子的手都攥緊幾分“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卜月大人說。”
“什麽?”
“她想要卜月大人用過的東西,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說過,她只是有點崇拜……”
“什麽嘛?這要求一點都不難,你之前就在為這個苦惱?我身上就有。”艾西娜帶著些愁意的嘴角上揚起來,從兜裡掏出一包糖果遞給路易莎。
“這是之前我和先祖一起外出時,她給我買的,你把這個給她就好。”
“太好了!”路易莎臉上揚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第一次主動牽起艾西娜的手心“謝謝你,艾西娜姐姐。”
一向恪守禮節,表現十分成熟的路易莎在路上興奮的奔跑起來。
昨天剛剛下了雨,地面上還有一些水坑,她時不時的奔跑在上面,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小水坑上面倒映出的不止有蕩漾的水花,同時還有一個隱藏在樹後的身影。
丁項正捧著他的相機,將一張又一張照片記錄下來,正要繼續拍照,他的相機右上角突然顯示內存已滿。
他愣了一下,轉身靠到樹後,將相機切換到存儲空間。
他記得他已經好久沒有打開過這台相機,裡面應該什麽都沒有才對。
片刻時間不到,一張張照片和視頻呈現在眼前,他原本麻木的神情中驟然增添更多名為痛苦的東西。
最新的一張照片是一周前拍下,拍攝者的視角低矮明顯,是孩子們拍的。
那鏡頭從窗戶邊延伸出來,在最中間是抱著孩子們衣服的他,那時他正準備去洗完這些衣服。
以及在廚房切著肉塊準備煮飯的他,在右下角還有一個滿眼期待幾乎要流口水的孩子。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蜷縮在畫面角落裡的孩子,卻不小心誤觸到攝像區,一段視頻自動開始播放。
畫面昏暗無比,顯然是在夜晚拍攝,一片像素點中,一根蠟燭緩緩入鏡,在蠟燭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孩子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出場,是帶著黃色帽的團子。
他捧著這根單薄的蠟燭,小心翼翼的推開一扇門,裡面赫然露出一張正在沉睡的臉,這是他自己。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to you~”
兩個孩子稚嫩的聲音從他老舊的相機中傳來,顯出一種失真而跑調的古早味道,像不是隔開一周,而是一年、兩年。
但是即使這樣吵鬧,躺在床上的他也沒有醒來。
團子繼續唱一會,察覺到丁項沒有反應,困惑的看向鏡頭,最終沒有選擇再做什麽,而是與鏡頭後的那個孩子一起,吹熄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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