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覺得。”路徵雙手插兜,“我就是問你中途休息不去辦公室,來這幹嘛?”
謝爻理直氣壯地說:“來吸一口小湖充充電啊。”
路徵的表情有點複雜,他摸了把自己的光頭,湊近了問謝爻:“問你哈,你們倆……”
“公司機密。”謝爻喝了口咖啡,“不告訴你。”
“嘖,說說嘛!”路徵扼住了他的脖子,“我是不是你好大哥了?”
謝爻往後躲了躲,試圖掰開他的手:“從來也沒是過。”
“你這死小孩!”路徵怒目而視,“從小就這德行!跟我說說怎麽了?”
“我跟你說你這樣是找不著對象的!”
謝爻嗤之以鼻:“我要是按住你說的做,這輩子都找不到……”
路徵大怒:“你什麽意思,我怎麽就……”
舞蹈室的門打開,門外吵鬧的兩人迅速站好,假裝剛剛什麽都沒說。
“啊呀,真是的,吵到我們小湖了吧?”路徵瞪了謝爻一眼,“我都跟你說了,不要大聲說話。”
謝爻深深看了路徵一眼,哼笑一聲:“還學會惡人先告狀了,可喜可賀。”
他微笑看向小湖,“是中場休息了嗎?”
“嗯。”莫北湖乖乖點頭,疑惑看向他們,“你們倆怎麽都在這啊?你們也要練舞嗎?”
“不不不。”路徵連忙擺擺手,“我可來不了這個。”
“我馬上就要接著工作了。”謝爻無奈地聳了聳肩,溫和問他,“練得怎麽樣?我從童希那裡聽說了,這次的拍攝對你來說很有難度。”
“嗯,要跳兩套類似的舞蹈,真的很容易記錯左右。”莫北湖苦惱地抓了抓腦袋,然後吐出一口氣,“不過好消息是,編舞老師說,我大部分動作都已經記熟了,也已經能夠做到位,剩下的就是一些玄妙的……韻味?”
路徵跟著點點頭:“是這個道理,畢竟跳舞也算藝術,看不見摸不著的‘感覺’還是很重要的。”
他深深看了莫北湖一眼,“其實我剛想就想問了……你腦袋上那是啥啊?”
“這個?”莫北湖摸了摸自己綁在頭上的跳舞花玩偶,“編舞老師說,讓我練習的時候也在頭上放點重物,因為到時候頭飾也挺重,我得提前習慣。”
“哦……”路徵戳了戳那朵賤嗖嗖的跳舞花,“但你綁住了,這花就掉不下去了,能行嗎?”
“到時候的頭飾也會固定,倒是不怎麽用擔心掉下來。”莫北湖扶了扶腦袋上的玩偶,“只要習慣重量就好。”
謝爻關心地問:“脖子會累嗎?”
“沒事!”莫北湖揚起脖頸,“我哪裡都很有力氣,脖子也是!”
“是嗎?牛!”路徵笑嘻嘻地說,“回頭脖子一抻頂個缸試試。”
莫北湖正疑惑他為什麽要頂缸,就看見謝爻看了眼手表,笑著說:“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路徵打算跟著莫北湖走進舞蹈室:“我今天沒什麽事,我就……”
謝爻一把薅住了他,微笑對著莫北湖點了點頭:“我幫你把這個礙事的家夥帶走。”
“好好練習,還有周末我爸問你有沒有空,去家裡釣魚。”
路徵扭頭:“老謝還釣呢?”
“等等下周末不是……”
謝爻看了他一眼,路徵把嘴巴閉上了。
莫北湖思考片刻:“那天應該沒有工作,我跟阿統再確認一下,有空就去!”
“好。”謝爻溫和地笑了笑,“希望你能來。”
等莫北湖回到舞蹈室,路徵才若有所思地問:“老謝……知道了?”
“他不知道。”謝爻瞟了路徵一眼,“而且我覺得你也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路徵撇了撇嘴,“我剛想起來,下周末那不是中秋嗎?你讓小湖上你家……”
謝爻回頭看了一眼:“沒那麽多深意。”
“我就是怕他一個人。”
他收回目光,看見路徵正用笑著看他。
“幹嘛?”謝爻嫌棄地別開視線,“不要對著我做那麽惡心的表情。”
“哦喲——”路徵拉長了語調,笑得愈發慈祥,“我也沒想,有一天會見到你這一面。”
“怎麽說呢,像是……”
他努力斟酌字句,最後憋出來一句,“通人性了。”
謝爻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看他。
“你看我幹嘛?”路徵拍拍他的肩膀,“話糙理不糙。”
他感慨一句,“不錯,開竅以後還知道關心別人了。”
“小湖沒有家人了,這種節日,確實不能讓他一個人過。”
“嗯。”謝爻垂下眼。
雖然莫北湖沒有家人的原因,和路徵知道的不同,但也大差不差。
謝爻之前也委婉問過小湖他的父母,表達過如果有需要,他依然有建個不營業巨大動物園的意向……
但小湖說,他生下來沒多久,就不知道父母在哪了。
他從小通靈性,從小狐狸到化人形,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雖然莫北湖也沒怎麽跟他訴苦,但謝爻還是不由自主想象了他以前的苦日子——找不到吃的餓得咕咕叫的小狐狸,可憐巴巴沾著泥水蹲在洞裡躲雨的小狐狸,被其他野獸驅趕追得狼狽逃竄的小狐狸……
“呼。”謝爻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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