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陣……”天尊目光一閃，眼睛微眯。

　　沒人知道凌禦也懂一種陣法，就是劍陣，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這一套功法真正的名字叫做劍陣。

　　而劍陣為凌禦自創，天尊曾見過一次，鑽研數年，卻仍沒參透其中奧妙。

　　數百道劍光交錯，電光火石間，在眾位神尊還未反應過來時，已有十多位神尊被困在陣中。

　　那些劍光如同有生命一般，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掙脫不得。

　　余下幾人一個對視，雙子和七煞同時一動，直直攻向天尊。

　　夢尊則留在了凌月身邊保護凌月。

　　劍陣成，凌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人群之中，刀光劍影中，僅數秒時間，已有幾位神尊倒在凌禦劍下。

　　魔尊還是魔尊，他修為沒有退步，他的劍依然代表著一方勢力，劍鋒所到之處，哀嚎連連，鮮紅的血光和冷冽的劍光交相輝映，眾位精怪目露茫然，在這一刻，他們好像看見了曾經的魔尊。

　　魔界諸位長老原本聽從凌月的話在外面尋找陣法，聽聞學校出事便急匆匆的趕回來，到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他們眼色沉沉，神色卻動容不已。

　　誰都不喜歡戰爭，可他們依然懷念，曾經一個一往無前，無數次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魔尊。

　　英姿煞爽，他可以什麽都不用做，隻站在那裡，魔界就在那裡。

　　有了諸位長老的加入，天尊身旁的神尊死的死，傷的傷，勝利的天平好像在朝著他們這邊傾斜。

　　可凌月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七煞和雙子修為不輸凌禦，可雙方聯手也依然無法對天尊造成任何一點實質性傷害。

　　相比起上次，天尊的修為好像又精進了。

　　凌月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麽都沒想。

　　他看見凌禦不斷被圍攻，又殺出重圍。

　　他看見七煞接住了被天尊擊飛的雙子。

　　他看見雙子臉上帶著恨，手指呈爪狀狠狠朝著天尊一抓，卻被對方輕而易舉躲了過去。

　　只是這次，他沒有在那群人裡看見自己。

　　曾經，只要有戰爭的地方就會有他，他是救世主，所以是一方神明，被眾人尊敬，也被眾人寄托。

　　如今，他只有三分之一神魂，站在這裡，別說天尊，就算是隨隨便便一個神尊給他一掌他都會如同五百年前一樣，當場死亡，而且死得很安詳。

　　為什麽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凌月搖搖頭，想說點什麽，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只能看著，安靜的看著魔界的長老身上多了幾絲血痕，看著凌禦一劍劈出，為其中一位長老爭取了逃生機會。

　　魔尊之所以是魔尊，是因為，他不會也不想放棄魔界任何一個人。

　　他永遠衝在最前面，以血肉之軀築成一道堅硬的城牆，他們在這道牆後面，衝鋒陷陣，哪怕是付出生命，他們也不會害怕。

　　所以，魔界當初就算被凌月刻意打壓，也並未一蹶不振，不僅如此，魔界的實力依然蒸蒸日上。

　　他們應該恨他的，如果不是他，不是所謂的天意，凌禦依然是那個連打架都瀟灑肆意的魔尊。

　　看著凌禦的身影，凌月突然仰天長嘯，一個震耳欲的啊字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好像要讓天意聽到他的不甘，他們看向凌月，有的不明所以，有的茫然四顧，只有凌禦，劍光一閃之後，快速來到凌月身邊，眼裡的擔心呼之欲出輕聲詢問，“凌月，怎麽了？”

　　第99章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凌月也安靜下來，可他的眼睛沒看任何一個人，而是盯著學校對面那一座山。

　　曾經，他在操場邊緣問過凌禦，看到那座山，你想到了什麽，凌禦當初的回答他已經忘了，如今，他再次問出了那句話。

　　“凌禦，你看那座山，你看到了什麽？”

　　凌禦看過去，他眼裡盡是疑惑，他不想承認他看不透此刻的凌月，可他也不願意，什麽回應都不給。

　　“是山。”

　　凌禦剛說完又回頭看凌月，他眼睜睜看著凌月的眉眼突然被哀愁渲染，猝不及防，凌禦瞳孔一縮，抓著凌月胳膊的手又緊了幾分。

　　他不知道凌月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哀傷，是他回答的不對，還是凌月本就意有所指，凌禦心中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逐漸離他遠去，而他留不得，更留不住。

　　“是山嗎？”凌月輕聲喃喃，“凌禦，你看到的是山，我看到的卻不是山，我看到的是魂，是那座山的魂，這就是靈的能力，可在這個世界上，我依然有看不透的東西，以前我不知道看不透這三個字代表什麽，後來知道了，卻晚了。”

　　凌禦張了張嘴，不知道為什麽，他心中突然發酸發澀，面前的凌月好像……悲傷到了極點，作為神靈，他好像在責怪自己的能力，什麽看不透，又看透了，什麽晚了，不會晚的，凌禦製不住的搖頭，眼內一片紅色，他不知道凌月的話代表什麽，可看著對方悲傷的模樣，他心如刀割。

　　“沒事的凌月，不會晚，”凌禦想笑著安慰，一張嘴，眼淚卻簌簌落下，魔尊沒在旁人面前哭過，這些眼淚，於凌月而言，是不安，是心疼，於旁人而言，是震驚，是不可置信，“我幫你把神魂拿回來，你不要怕，你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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