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多時辰,朝臣就要來流雲殿商討科考一事。
總不能讓他們一直等在那裡吧?
江玉珣深吸一口氣,輕輕將臉蒙在了枕頭裡,沉默半晌後終於含糊不清道:“你……最好快一點。”
說話間他的臉頰已發起了燙,整個人如一隻被煮熟的蝦子般泛著紅。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玉珣便在心中大聲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我方才在催應長川做什麽啊!
隔著薄薄的夏裝,那物的形狀簡直清晰極了。
在他開口的同時,背後人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沉重。
得了江玉珣的應許的瞬間,應長川突然重重地蹭了上來。
“唔……”方才還在輕裝鎮定的人,身體隨之不受控制地戰栗起來。
應長川的動作不由一滯,他的呼吸雖還沉重,卻還是停下動作輕撫起江玉珣的肩背,用比往常更為低啞的聲音道:“別怕……你先去更衣吧。”
江玉珣原本不想一大早做這些事。
但見應長川將不自覺的本能反應當成了自己在害怕,他心中忽然生出了幾分逆反之意。
我怎麽可能會怕這個?
陽光被遮擋在了厚重的氈簾之外。
江玉珣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忽然深吸一口氣,趁著應長川松開禁錮的時刻轉過了身。
江玉珣不知道,黑暗中自己的那雙眼睛比星子還要明亮。
這一瞬,天子甚至想要背棄過往的一切承諾。
將馬上來到流雲殿的朝臣,與什麽休沐、燕銜島全都拋到一邊。
他想順從自己的欲望、暴露自己的本性,徹徹底底地擁有眼前的人。
然而略有些緊張的江玉珣卻不自覺朝應長川眨了兩下眼,末了終於深吸一口氣,自暴自棄地朝他耳語道:“我…… 我用手來?”
……
太陽一點點升了起來。
仙遊宮的晨霧消散得乾乾淨淨。
山間的氣溫一點點升高,流雲殿後殿內的空氣更是變得前所未有的灼燙。
-
在江玉珣穿來之前,大周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戰爭機器。
朝堂上下皆為“軍”服務。
處於這種狀態的朝堂自然不需要太多的除軍事以外的官員。
然而現在,戰火已逐漸遠去。
解決了“生死”問題之後,“安居樂業”便成了所有人的最高追求。
再加上大周的版圖迅速擴大。
朝廷也需要一大批官員,去治理那些新地。
江玉珣雖說要“開科取士,為國求賢”,但卻並不打算完全參照古代成熟的科舉制度來。
一則古時科目、門類的確有些單調。
二則如今考生的基礎普遍不強,暫時沒有經鄉試、會試直至殿試的層層選拔需要。
同時沒有組織過類似考試經驗的朝堂,也需要一點點來。
假如歷史是一條無盡向前的長河。
江玉珣所處的時代還在那條河的上遊。
處於上遊的他們需要做的只是搭建出一個大致的框架,完成“從無到有”的過程。
剩下那些便等待後世來完善,並最終形成最適應自己時代的制度。
辰時,流雲殿前朝殿。
今日雖然沒有朝會,但一大早殿上仍坐滿了人。
除了以莊嶽為首的官員外,還有此前朝堂從民間選拔出的來自各行各業的人才。
三個月後的科考試題,包括工、律、醫、數、農等多個方面,將由眾人一道編寫。
和莊嶽等人不同,許多人都是初次來到流雲殿且此前從沒有親眼見過天子和江玉珣,到了之後他們便忍不住好奇地四處偷瞄了起來。
然而約定的時間到了以後,卻只見天子而遲遲不見江玉珣的身影。
……
大周朝事繁重,幾個月後除了科考外,怡河也要開始新一階段的截流和炸堤。
簡單見過眾人並在那扇饕餮紋座屏背後查閱了這幾日編寫的成果後,應長川便離開流雲殿前去卷月殿細查河渠相關事宜。
而那些前來仙遊宮編寫試題的賢才,則趁此機會在殿角與同伴低聲私語起來。
“江大人還沒有來嗎?”一人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小聲問。
坐在他旁邊的同僚搖頭說:“……好像是沒有。”
“奇怪,江大人這幾天不是在仙遊宮嗎?”起先說話的人滿心疑惑。
“可能是在忙其他的事?”
“也是!”
天子雖不在此處,但他們的對話卻全部落在了莊嶽的耳朵裡。
剛才還在提筆編寫試題的他皺眉放下手中的毛筆,忽然自側門走出了流雲殿。
-
應長川簡直不是人!
……江玉珣上手原本是想讓他快一點,沒想到不但沒快,甚至還差點將自己搭了進去。
等徹底忙完那些事並起床更衣的時候,已近辰時。
和睡覺向來規矩的應長川不同,一晚上過去江玉珣的長發早在他翻滾間披散滿榻。
因而折騰完準備上流雲殿的時候江玉珣方才發現,自己墨黑的長發上竟然也沾了一點刺眼的痕跡……
“江玉珣!”莊嶽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整片空地。
正打算偷偷摸摸溜進流雲殿裡的江玉珣立刻定在原地,並無比心虛地看向對方:“莊,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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