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要焦了!”說完這番話後,邢治連忙用筷子將肉夾回碗裡。
幾人隨之換了一個更為輕松的話題,聊起了北地草原上的風光。
江玉珣一邊吃,一邊在心中回味著邢治剛才的話。
他相信應長川絕對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江玉珣還是決定盡快找應長川確認一番,並問問他是否在巧羅國那裡布好暗兵……以及有沒有做好截殺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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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非常清楚自己酒量如何的江玉珣不一樣,死裡逃生的邢治隻管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完全沒想過會不會醉的事。
他不敢向江玉珣勸酒,隻得問莊有梨:“莊大人今晚怎麽也不多喝幾杯?”
邢治雖然是一名紈絝,但他父親也與莊嶽同為九卿。
常年生活在昭都的他和莊有梨雖然不怎麽熟悉,但兩人好歹早就認識了。
遠離了父母的莊有梨的確很想喝酒,但想起自己肩上的重擔他還是立刻擺手拒絕:“我就算了吧,這幾日定不能馬虎了。”
睡了整整一天的邢治忍不住好奇道:“莊大人最近在這裡忙什麽?”
聽到這裡,要和火器打交道的莊有梨忍不住感慨道:“邢公子有所不知,我這幾日連做夢都能聞到火藥味。腦子裡只剩下了數字和阿珣說的那些防火要訣,什麽水袋、水囊、唧筒,一個接著一個地入夢。還好今晚是費大人值守,不然我也沒機會出來吃飯。”
“你和費大人要一直在嗎?”邢治好奇道。
“對,”莊有梨喝了一口熱茶,非常認真地說,“我、費大人,還有另外幾名郎官要輪守於此,絕對不能同時消失。”
莊有梨說的那些都是些防火用具。
草原上地勢平坦,許多東西都不必用到。
為了減輕輜重,此行攜帶最多的就是用豬、牛等動物的皮胞製成的水囊。
曾經親眼見過火器的莊有梨深知其威力。
接到這個工作後,他半點也不敢馬虎。
“這樣啊……”邢治有些遺憾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二位大人還是快些吃完去休息吧。”
“無妨!”莊有梨夾了一塊肉,他想了想隨口說,“我明日辰時才去換別人的班,不用那麽著急。”
話音落下之後,他又回頭看向江玉珣並隨口問道:“阿珣,你呢?”
江玉珣握著筷子的那隻手隨之一顫。
……自己明日倒是沒有什麽急事,但是晚歸說不定會打擾到應長川休息。
要不然今天晚點回去,直接住在隔壁那間空軍帳裡?
“我……”江玉珣猶豫了一下,他點了點頭正想點頭將此事應下。
然而還不等他將這句話說完,軍帳外便傳來一陣陌生的聲響。
有士兵在帳外行禮道:“報!江大人,陛下有急事找您,請您用完膳後盡快去軍帳見他。”
應長川有急事找我?
身處於駐地的江玉珣的心隨之懸了起來。
這句話不但將莊有梨和邢治嚇了一跳,坐在桌岸邊的江玉珣更是立刻起身道:“稍等,我現在就過去——”
話音落下之後,他匆忙向莊有梨兩人點了個頭,接著便撩開氈簾走了出去。
而同被這句話嚇得不淺的莊有梨和邢治,更是攔都沒有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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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寒意的夜風撲面而來。
出門的那一刻,江玉珣身上的淡淡酒氣立刻被風刮著散向了草原那頭,頭腦也變得清醒起來。
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不對勁。
應長川說有急事找自己,卻又讓自己用完膳後再去軍帳找他,這二者實在是有些矛盾。
他到底是著急還是不急?
江玉珣輕輕抿住了嘴唇,剛才懸起的心在這一刻落了回來,他敢肯定……應長川絕對沒什麽“急事”。
“江大人怎麽不走了?”
就在江玉珣止步的瞬間,應長川聲音便自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的話語裡還帶著熟悉的笑意,完全沒有半點著急忙慌的樣子。
我就知道……
江玉珣攏了攏衣領,緩步向他走去,接著毫不留情面地直接拆穿了應長川的謊言:“陛下剛剛在騙臣,您才沒什麽急事呢。”
應長川的臉皮厚極了。
他輕輕撫了撫江玉珣的發頂,並理直氣壯地說:“天子此刻就像想見到侍中,怎麽能不算急事。”
“……況且時間已經不早了。”
站在上風頭的他將草原上的寒風全都擋在了背後。
應長川的語速格外慢,硬是將“侍中”這兩個字說出了幾分旖旎之感。
好久沒被人叫過“侍中”的江玉珣心臟忽然輕輕跳了兩下。
他忍不住反駁道:“時間還早,莊有梨和邢治晚飯都沒吃完呢。”
應長川笑了一下,垂眸再一次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發頂:“愛卿與他們二人不同。”
或許是在應長川的身邊待久了。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江玉珣還是瞬間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自己和莊有梨他們不同,自己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江玉珣:!!!
此前江玉珣從未將應長川與“男朋友”這三個字聯系在一起。
因此就在“男朋友”這個詞闖入江玉珣腦海的瞬間,他的臉便沒有半點預兆地“刷”一下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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