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吐完血,便低頭拆起臉上的繃帶,待繃帶全部拆完,直接抬起頭來。
“!”
那張裂痕遍布的臉,這麽快就恢復了一半。
然而這不是重點!
等看清那半張恢復了的臉,白昭華猛地抓緊了門框,深吸一口氣。
那張臉……分明就是鬱長霖的模樣!
可好好的一張臉,竟像是被砍了無數刀,若不是依照已經恢復的那半邊臉,他根本認不出這是鬱長霖!
外面是濃重的大霧,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
白昭華呆呆地攥著拳頭。
灶房那邊的人影仿佛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瞬間朝他看了過來,下一刻就要遮住自己的臉,然而抬手間,手又碎掉了……
白昭華眼前一黑,終於暈了過去。
摔倒前,有人撲過來抱住了他。他隱隱聽到對方懊惱地道:“有這麽嚇人麽?我沒讓你看,你自己偏要看。”
這一覺睡得格外昏沉。
他再醒來,睜眼先看到床邊圍了一群人,分別是他爹他娘、宋以鳴、玉書、明竹等一眾丫頭小廝。
白昭華轉著眼珠又往周圍看去,似乎不相信自己回了國公府。
白宏晟和賀蘭姝瞧他醒了,一同湊近問:“漓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有感覺……”他一臉懵,“爹,娘,是誰把我從那怪地方接回來的?”
他爹道:“什麽接回來?你睡糊塗啦?”
他娘道:“臭小子,你昨晚就回來了,馬夫一路從元虎山把你送到了府內,只不過那馬夫一驚一乍的,總說是路上遇到了鬼遮眼,你好像嚇掉魂了,怎麽都喊不醒。他就一股腦趕車,總算出了那迷障,把你安全送回來,只是你一直不醒,請了大夫來看,可那大夫隻說你喝多了醉了。”
他爹接著說:“怕你真遇到了邪祟,我們就去請了京城一些修士,不過那些人道行都不太行。我想你是從元虎山出來就這樣了,便讓玄劍門那群修士給個說法,那些人不認,倒是有個名叫承霄的小道長聽說後要給你看看,來了一看,也說你是酒喝多了,又因為鬼遮眼受到了驚嚇,才一時半會兒不願起來。”
白昭華垮著臉聽他們說了半晌,總算明白了。
昨晚那馬夫根本沒有丟下他,在那馬夫眼裡,他甚至沒有下過馬車。
可昨晚那一切是怎麽回事?
是夢境?還是幻境?
他低頭朝手腕看去,原本貼在那裡的紅色護腕,不見了。
“你們把我的護腕取下了麽?”
“什麽護腕?少爺,你昨天沒有戴護腕呀。”
白昭華怔怔的不動了,忽然間想起思玄,坐直了身子問:“那隻鷹呢?”
白宏晟看他緊張兮兮的,道:“那隻鷹也好好的,養在院子裡呢,你偷跑出去買的獵鷹嗎?品相不錯。”
賀蘭姝歎氣:“讓你不聽爹娘的話,還自己一個人偷溜出去,看,險些又出了事。”
白昭華安靜地聽了會兒訓,等爹娘叮囑完離開,對明竹說:“把我那個靈寶匣子拿過來。”
明竹以為他是被鬼魅嚇到,想要靈寶安安心,忙不迭去拿了。
片刻後,白昭華在床上抱著那匣子凝重地看了看,緩緩打開。
……空的。
沒有鬱長霖的金丹。
他又發了會兒怔,合上匣子,讓明竹拿回去了。
這一切都像是夢,他出神地躺回被窩,眨眨眼睛,隻覺得精力格外充沛,好似吃了鬱長霖那些東西後,體內那些稀薄的靈力更加聚攏了。
那真的是夢嗎?
如果是幻境,鬱長霖呢?
這時,玉書端著一碗藥湯過來,說是安神的。
白昭華幾口就喝了,本想喝完藥湯就出去看看思玄,可也不知那藥湯裡是不是放了催眠之物,喝完就覺得頭腦發沉,困頓不已,便又躺下了。
可睡也睡不踏實,從頭到腳的發熱,上了火一樣,到最後他熱得將被子全踢了,再也受不了,氣喘籲籲地爬了起來。
這一醒,隻覺得體內靈力大增,甚至……感應到了深藏在心口的金丹!
“怎麽會……”他吃驚不已,還以為在做夢。
直到玉書走進來,看他床上凌亂一片,人也呆呆的,忙過去撿起被子:“少爺這是怎麽了?”
白昭華抬頭看她,過了會兒才問:“你給我喝的是什麽藥湯?”
玉書說:“大夫開的安神藥方,少爺你以前也喝過呀。”
“藥湯是誰熬的?”
“讓明竹熬的,”說著,玉書想起一件事,“藥方裡有靈芝,可府內靈芝沒了,婆子還在外面買,我看少爺帶回來了一包靈芝,就讓明竹用在裡面了。”
白昭華登時想到了鬱長霖所說的啊“千年靈芝”,愕然道:“難道是真的?”
玉書好奇道:“少爺,你在說什麽?”
白昭華張了張嘴巴,又搖搖頭,讓她走了。
他心情有些複雜,看結果來說,那靈芝確實不是凡物,可張非舟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東西?
難不成送禮時不小心拿錯了,把傳家寶給拿出來了?
他憂愁地下了床,在屋內踱步片刻,喊來明竹,打開自己的寶箱,撥了些珠寶讓明竹送到張非舟家去,就說是回禮。
明竹一走,白昭華就去看思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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