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華扭開臉:“我眼睛是閉著的,不用來摸!”
鬱長霖:“我知道。”
白昭華閉著眼睛,隻感覺沒過多久,周圍那陣涼意驟然褪去,他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一條黑色的河。
鬱長霖帶他過去道:“這是死河,過了河,就是修羅山了。”
白昭華踢開一顆石子,挺胸鼓舞精神:“勝利就在眼前。”
“……”
承霄還有些恍惚,左右看看:“這裡……真不像是人間,怪不得是魔域前身。”
鬱長霖在附近的石壁上動了幾下機關,半晌後,河面盡頭就出現了一葉小船。
船上無人,卻自行擺渡到他們跟前的岸邊。
鬱長霖牽著白昭華上船,承霄緊隨其後,思玄緊張地張望。
小船在河面快速行駛,途中白昭華好奇,探頭看了眼,就見黑沉沉的水下,堆滿了骸骨,而那黑水,竟如血水一般,越來越紅……他還要再看,鬱長霖將他拉了回去:“快到了。”
白昭華連忙忽略水下的可怖畫面,往前方看去。
死河兩邊是斷壁殘垣,此時水面的最前方,漸漸露出一座寸草不生的山峰,山峰之巔,可見巍峨城門的影子。
此處無星月,連風都沒有一絲,濃重的血氣覆蓋天地,恍惚中,竟讓人分不清這是不是冥府地獄。
小船抵岸,鬱長霖牽著四處張望的白昭華下船,將他們帶到一旁的石洞內:“你們在此等我,裡面有人認得我,我混進去將那東西盜出即可,人多反而引人注目。”
承霄還不知道幽冥爐,忙問:“什麽東西?”
白昭華隻說:“是破解鬼疫的藥。”又仔細看了鬱長霖一眼,感覺他挺有把握,點頭道:“我和承霄在這裡接應你,只等兩個時辰,若兩個時辰你還沒出來,我們就想辦法進去了。”
“兩個時辰,夠了。”走之前,鬱長霖將包袱取下,拿出提前為白昭華買好的果子糕點,又取出披風給他裹上,“這裡冷,若等不及,也可先回崖邊。”
白昭華擺擺手:“你去吧,萬事小心。”
承霄也道:“天心宗的人心狠手辣,不行就先跑出來大家一起商量,不要強取。”
鬱長霖沒多說,轉身就走。
白昭華在洞口坐下,承霄盯著修羅山看了好一會兒,低聲喃喃念著經文靜心。
白昭華被他念得犯困,嘟囔道:“我不想睡,你別哄我睡。”
承霄一愣,看著他臉微紅:“你可真是……”
白昭華說:“我相信他,所以我不憂心,兩個時辰後他不出來,我再憂心,可你這樣,弄得我很焦灼。”
承霄無奈,過去拿了水果擦乾淨給他:“是我不好,白公子吃點兒水果吧,我不念了。”
白昭華也不客氣,接過就啃起來,吃得嘎嘣脆:“你也吃,還有這麽多呢,多吃點兒,回去也少背些。”
承霄心想又不是你背,拿了水囊喝了些水,開始在腦子裡計算如若失敗,三人如何喬裝進去偷取鬼疫解藥的計謀了。
這裡到處都是一片死氣,河面上,甚至起了一層血霧。
白昭華啃了三個果子,又吃了兩個糕點,吃飽後背手在岸邊來回走著消食,最後無聊,撿了個棍子在水邊攪來攪去地探究:“怎麽還有□□?哦,是個石頭。”
洞內打坐看著他的承霄:“……”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蹲在河邊攪弄的白昭華忽然有了股異樣的感覺,他猛地回頭,修羅山下,果然衝出一個人影,正是鬱長霖!
鬱長霖似乎經過一番死鬥,衣袍沾了血,行動也不如去時迅猛。
白昭華想起他曾給了自己一半修為,之前還被瀛洲仙山的老頭們重傷過,若是偷取時被發現,和宗主鬱撼嶽對上,勢必吃虧。
他當即衝過去,緊緊拉住他:“咱們快走!”
話落,就聽後方一聲怒吼:“孽障休要逃!你竟敢奪走本座護宗法寶,當年沒能殺你,本座這就解決了你!”
那聲音震天,一股氣流也轟然而至。
鬱長霖摟著白昭華閃開,扭頭時,面具被猛地震碎,露出一張蒼白面孔。
提劍衝來的承霄一看,神色驚變:“……鬱、鬱長霖!”
可他根本來不及去想其中關聯,那邊瘋了似的紅發魔尊鬱撼嶽又再次攻了過來!
鬱長霖雙唇緊緊抿著,抬手便化出一方小小的結界,他將手中一個精巧的血紅小爐塞入白昭華懷裡,然後飛快念出法訣。
白昭華還沒聽清那法訣是什麽,就覺得自己進入了那小小結界之中,同一時間,承霄也進來了,兩人一鷹,外加身下一葉小舟,就什麽都沒有了。
發現結界籠罩著小船往後駛去,白昭華立時明白鬱長霖的意思——他要那裡拖住鬱撼嶽,令他們先帶著法器離開。
白昭華急忙往前跑,可怎麽跑,都離開身下的小船,他被那結界保護著,卻也被困住了。
到了此時,承霄也顧不上那人究竟是不是鬱長霖了,抬指開始結印,試圖破了這結界過去幫忙。
那人替他們拿了解藥,他無法坐視不管。
然而使出渾身解數,卻不能破開那結界分毫。
這結界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去,隻控制著小船帶他們離開。
白昭華抱著那幽冥爐怔怔看著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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