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見鬱長霖呆愣愣的不動了,問道:“你又怎麽了?”
鬱長霖撲到他身上,顫栗地抱著他又親又蹭:“我絕不委屈你,我一定早早治好眼睛!”
……
第二天,鬱長霖就召集了天心宗的弟子,隻用幾天時間就將宗門內秘笈古籍全部搬來。他眼睛看不到,用內力將那些秘笈帶入自己識海,試圖從裡面找出魔宗克制殘魂反噬之力的方法。
天心宗的弟子起初以為新宗主終於想起了他們,要帶著他們把魔宗發揚光大,都很是積極。
可一群人在魔宗混了多年,腦子自然是有的,沒幾天就發現他們宗主的真實目的——治眼睛。
又由治眼睛一事挖掘出宗主居然在不久前把八部天龍殘魂逼出來了……
弟子們一度很絕望,這事兒怎麽說呢……就比如一塊冰非要用自己給灶爐起火,幹了這種事,能活著已經非常不錯了,還想把眼睛治好?那也太強求了!
來國公府的都是鬱長霖做少主時的親信,沒幾日也和院子裡的丫頭小廝們混熟了,得知宗主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幾人圍在一起感歎:“顯而易見,宗主這是怕自己被拋棄了……”
幾人正聊得熱火朝天,正說話的那人忽然感覺脊背竄起一股涼意,那氣息太熟悉了,慌忙閉緊了嘴巴,回身施禮:“拜見宗主!”
盡管他們宗主已經雙目失明,可這並不是妨礙他們從那雙眼睛裡感受到刺骨的涼意,頓時低頭不敢再看。
時間過了很久,幾人正倍感煎熬,鬱長霖終於開口,聲音仿佛結了冰:“你們太閑了,都去保護白公子。”
這幾人早就從老宗主的下場那兒見識過白昭華的厲害,脫口而出:“啊?白公子還需要我們保護嗎?”
說完就唔唔地說不出話,發覺被宗主點了啞穴後,訕笑著不敢再動。
其余幾個有眼力見兒的反應過來,道:“屬下一定將白公子保護得好好的!”
不就是看白公子最近天天出門,怕他花天酒地,心裡焦灼麽?說是保護,其實就是讓他們盯著,防止白公子身邊出現狐狸精……唉,天心宗完了!
實則他們隻猜對了一半,鬱長霖確實痛恨所有對白昭華懷有別樣心思的“狐狸精”,他恨不得白昭華身邊只有自己一人,可又十分清楚,那些人確實是組成白昭華快樂的分支,快樂的白昭華永遠不可能只有他一人。
他一邊十分嫉恨,一邊又為自己是白昭華唯一的道侶而振奮幸福——白昭華在萬千寵愛中長大,身邊不可能只有他,但只有他才是能永永遠遠和白昭華在一起的人。
光想想,就幸福得發抖。
鬱長霖把手下派遣出去後,就拿出天心宗珍藏的靈寶之一靈如意,這如意長期放在住處,能祛一些小病災,對凡人而言,是件上好的保養品。
給嶽父嶽母很是合適。
他將如意放入檀木盒子裡,知道白宏晟這會兒在前面園子裡散步,依據記憶,朝那園子走去。
當鬱長霖走到一處拐角時,一道歎氣聲忽然由牆那邊傳進了他耳朵裡。
是賀蘭姝。
“聽說那個天心宗的宗主眼睛看不到了,怪不得漓兒這些天一直在外面找擅長治眼睛的奇人異士……我還當他這些天都是在外頭玩呢。”
拿著木盒的手驟然僵住。
“我問了以鳴,他失明是為了幫漓兒……要不然漓兒當初也不能這麽快從邪祟那裡回來,都是應當的。”這是白宏晟的聲音。
“是啊,我本來還感慨漓兒長大了,可仔細一想,咱們漓兒平時雖然驕橫,但其實一直講義氣,以前那個韋虎犯事兒前,漓兒對他多好啊?現在別人為他失明,他估計都內疚死了!我看呀,要是鬱長霖一直不好,他保準要養人一輩子的!”
“養也是應當的,咱們又不是養不起,漓兒是個負責的孩子!”
後面的話,鬱長霖聽不到了,也不想再聽。
“負責……內疚……”他喃喃了兩聲,腦子裡浮現那個夢,那個夢裡,白昭華也對別人說著“責任”……明知道那夢是假的,可整個人卻像是被水淹沒了,無法呼吸。
他開始恐慌。
他看不到,聽力變得更加敏銳,可從來沒有什麽聲音像此時這樣令他驚恐。
在明竹過來詢問時,鬱長霖抓著木盒的手青白一片,已經開始抖了。
“鬱大人,你怎麽了?”
他急忙把木盒交給明竹,用最後一絲理智說:“給你們老爺和夫人……”
明竹抬頭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傍晚的時候,白昭華從雲安閣出來,今天見了不少人,其中擅長治眼睛的民間奇人有一半都是吹噓,有真本事的另一半卻也只能治療普通的外傷眼疾。
這讓白昭華有些垂頭喪氣,不由得多喝了幾杯。
出來的時候就有些醉了,一群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天心宗弟子連忙扶住他,正要把他扶到馬車上,抬頭登時道:“宗主……你怎麽來了?你眼睛都……”
“滾開。”鬱長霖面色陰冷,一揮手便把扶著白昭華的幾人掃開,伸手攔腰一抱,兩步跨上馬車。
馬車上,白昭華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記得攙扶自己的那幾人是天心宗弟子,暈乎乎地笑道:“我就知道那是你的人,還派我盯著我?你也真是的,我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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