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麟死死地立在原地,抬手掌心向外試圖抵抗 ,本能讓他體內好戰的血液不斷沸騰,叫囂著要上前加入戰局。
可是顧月時說,不能暴露身份。
巫麟喜歡打架,卻也清楚眼下自己的實力是絕對不夠打洛憑風的,就算上前也只會給顧月時添亂,只能咬了牙忍下來。
他恨眼下這個無力的自己,若他沒有被巫玄偷襲,一個洛憑風又豈在話下?
那頭顧月時和洛憑風的戰鬥已經白熱化,戰場已經從室內轉移到了室外,巫麟見狀拎起地上半死不活的池鴻追了出去。
顧月時拚上了十分力氣,而洛憑風卻顯然沒有出盡全力,盡管戰況看似持平,但或許下一秒就會出現逆轉,端看洛憑風什麽時候收手。
明知打不過還是硬上其實不是顧月時以往的風格,可他到底沒有泯滅了那點良心,見不得別人受難。
池鴻沒有做錯什麽,至少在顧月時看來,他不該被人這麽侮辱欺凌,倘若今天不能將他帶走,恐怕他後半生就都會受盡折磨,無人能幫。
洛憑風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決心,忽然抬眼揚唇一笑,說不盡的詭異。
“外界都傳顧真人冷血無情,想不到竟會為了旁人做到如此地步。”
“難道你真的對他有情?”
顧月時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話不屑回道:“別用你的肮髒想法看人,老子只是看你不爽。”
他右手持劍單手結印幻化出六把飛劍,想要與洛憑風死戰到底。
可是洛憑風卻不打算與他糾纏,甩出自己的佩劍出去一一化解飛劍,而後飛身推開數丈之遠,落在假山上冷冷看著顧月時。
下一刻,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許多平沭府的弟子,將這裡團團圍住,一張覆天網落下,將始料不及的顧月時困在其中不得動彈。
覆天網本就是用來對付金丹修士的法器,顧月時被困在網中,越是掙扎就越無法掙脫,最後會被生生勒死。
巫麟大怒,也顧不上顧月時的警告,提著自己的長刀就要上前跟洛憑風拚命。
“回去!”
顧月時厲聲喝道,“不準過來!”
“顧月時!”巫麟神情都冷了,“你閉嘴!”
他把目光轉移到洛憑風身上,周身隱隱向外冒著黑氣,眼中血紅一片,已是狂化前兆。
要是在這個地方暴露身份,巫麟必死無疑。
池鴻腦子轉得飛快,他本來一直在地上坐著無人注意,所以當他猛地跳起撞向巫麟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防備。
巫麟魔化還未完成就被打斷,止住了外泄的魔氣。
池鴻故意把他擋在身後,死死地瞪著假山上雲淡風輕觀望的洛憑風,咬牙說道:“師兄……你把那些人撤了,放過他們。”
洛憑風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池鴻宛如看一個三歲孩童般溫柔,說出的話卻冷若冰霜:“放了他們?”
“你知道的,我想聽得不是這些。”
池鴻於是乾脆的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給他磕了三個頭,力氣大到在網中的顧月時都聽到了地磚上傳來的聲響。
“師兄,我什麽都答應你。”池鴻抬起頭,臉上沒有一點往日神采,淡淡的說:“我向你保證,絕不再忤逆半分。”
洛憑風從假山上一躍而下踱步到他身前,眼神始終盯在池鴻身上,笑道:“你還是沒明白,眼下……你並沒有同我談條件的籌碼。”
他輕歎一聲,又道:“那顧月時留著始終是個隱患,我不能放心來日他不會再生事。”
“他不會。”池鴻雙拳握緊抬眼回看洛憑風,盡管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記憶中從來遊刃有余溫和從容的大師兄會變得這般面目全非,可他不能親眼見著顧月時折在這裡。
早知洛憑風變成這樣,他一定不會讓顧月時冒這個險的。
“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死在你面前。”池鴻努力穩住自己心思,威脅著說:“你大可以不信,或者繼續把我關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
“反正我們能活很久很久,未來的事也說不準,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我,對不對?”
洛憑風臉上的笑終於斂了下去,大概是被池鴻激怒了。
“你放了他們,我就永遠留在你身邊。”池鴻努力忽視洛憑風冷下來的臉色,克制著想要逃跑的衝動,掐著手心冷靜道:“要一個百依百順的人總比一個叛逆不聽話的強,是不是?”
“你!”
洛憑風抬手想打下去,可看著池鴻那張毅然決然的臉,終究沒能下得去手。
最終,他似是認輸了,冷聲道:“放了他們!”
顧月時重獲自由,巫麟趕緊上去扶他起來,“師尊,你沒事吧?”
“沒事。”
雖然打了一架,但顧月時到底沒有受什麽重傷,他看向池鴻剛要開口說話,就聽池鴻說:“顧月時,你走吧。”
“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池鴻就生硬打斷了他,“快點!”
顧月時看了看他,又看向洛憑風,心有不甘。
“他讓你走,難道真人還要留下嗎?”洛憑風笑道,“雖然很想留真人喝喜酒,不過想來你也是沒心情的。”
池鴻又轉頭對洛憑風說:“我送送他。”
許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洛憑風心情很好,大方的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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