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時在心裡反覆咀嚼著,忽然茅塞頓開。
他就說為什麽老覺得這幾個詞熟悉,這不就是妥妥的點家大男主標配嗎!?
難道,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顧月時看向巫麟的眼神忽然複雜起來。
作為點家忠實讀者,他太了解那邊的套路了,就巫麟這個配置,絕對是第一男主角。
而通常這類小說裡,他這種所謂的師尊多半就是個炮灰墊腳石,往後要麽就是背景板,要麽就是男主麾下小弟,估摸著是沒什麽大出息了。
顧月時心情又不好起來。
他不喜歡海棠綠江,也不代表就歡迎點家男主,畢竟主角不是他,到頭來都是給人當踏板。
巫麟隻覺周身氣溫一下子變低,完全不懂顧月時為何看著自己的眼神突然不友好,仿佛下一刻就要暴揍他一頓。
他渾身每一處條件反射的興奮起來,微微戰栗著想要上去應戰。魔族天性嗜血好戰,就算讓他們打個幾百年仗都是願意的。
安逸這兩個字就不在魔族的魔生字典裡,他們生來就是為了征戰。
顧月時也知道自己不講理,調整好情緒後又道:“既然你已經記下了為師說的話,從此以後就是我門下的徒弟了。”
“你在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的門面,要更謹慎。”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覺得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想了片刻又道:“還有後一點。”
“雖是我本人的忌諱,可你也要牢記。”
巫麟仰頭看他,認真回道:“師尊請講。”
顧月時抿唇,又道:“練功時的遇到難處可以隨時找我討教,受人欺負也隻管回來告訴為師替你撐腰,但……”
“無論你將來如何造化,絕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
“更不得對我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明白了嗎?”
巫麟:“……”
他難以置信看向顧月時,以為自己聽岔了。
可那不能夠,他魔齡才三百歲,還沒老到耳背的地步。
顧月時神色不變,一副理直氣壯地模樣,並不覺得自己說得話有多自戀。
“不用質疑,你只要記在心裡即可。”
就算他是點家大男主,該防還是要防。
顧月時深受這糟心世界的迫害,時時刻刻記著這幫白眼狼的做派,巫麟萬一也同流合汙,他將來也沒好日子過,點家男主海棠化的後果比普通基佬可嚴重多了。
他緩緩踱步離開,讓巫麟自己慢慢消化。
等人走遠,巫麟才回過神來,無比確信剛才的確不是他的幻覺,他回想著顧月時剛才說話時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嚴肅神情,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大。
這真的是個靠譜的正經門派?
他以為自己是什麽絕世美人嗎!?
巫麟氣惱,完全不記得自己之前還覺得顧月時是畫中仙的事。
————
但是無論怎樣,巫麟都已經記到了顧月時的門下,他們這對師徒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要朝夕相處,顧月時只是提前打了預防針而已。
聽說他收了巫麟做徒弟,裴元心還特意送了禮物慶賀,那模樣仿佛顧月時不是收了個徒,而是成了個親。
顧月時懶得搭理他。
小師妹很開心,因為她終於不是門派裡最小的那個了,成天跑來拉著巫麟要一起玩,嚷嚷著說自己是師姑,有義務照顧師侄。
巫麟最討厭小孩,尤其是小女孩。
在魔族沒什麽男女之分,因為大家都一樣的暴躁凶悍,甚至女人比男人更能打,小女孩更是頑劣,捉弄起人來根本沒個輕重,巫麟就曾被小表姐揍到躲在山上半年不敢下山,從此對女孩留下了陰影。
他不知道人類女孩遠沒有魔族少女的破壞力,一樣將她們視如水火。
可他不敢反抗,因為辛杳是顧月時心頭肉,天上的星星都舍得摘下來給她,倘若巫麟敢對她如何,顧月時馬上就能揭了他的皮。
已經被罰過一次的巫麟吸取教訓,能躲就躲,躲不掉就敷衍應付著,只要不把她再次弄傷就沒事。
顧月時在廚房忙著做飯,捋著袖子對著空空的米缸和柴火發呆。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家裡啥也不剩,他就算再神通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桌菜。
想了一會兒,顧月時解下圍裙走出廚房,恰好辛杳正興致勃勃的教巫麟使劍,他便站在旁邊觀望了一陣。
巫麟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入門不到一個星期,劍法卻學了個十成十,雖說劍法不難學,難的是煉氣,可能在短短幾天就把那麽多複雜的招式記得一清二楚也是很厲害的,要知道當年顧月時也曾被誇過是個奇才,卻還是花了十多天才把劍譜完全記熟。
顧月時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抬手從背後握住巫麟的手,低聲道:“腰下沉,氣聚丹田,手下壓。”
巫麟耳目靈敏,早知道顧月時從他背後出現,因此並沒有吃驚,聽話的順著他的照做,果然比剛才要順暢些。
巫麟善用刀,舞起來氣勢磅礴虎虎生風,砍人如切菜般容易,因此很是看不起過於秀氣的長劍,一直覺得那是弱者才會用的玩意,所以才拿劍才會這麽生疏。
可誰知這反而打消了顧月時的疑慮,以為他真的沒有基礎。
糾正了巫麟的姿勢後,他才說道:“先歇著吧,隨我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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