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平和的看著生氣的小公子,微微躬了躬身,溫和道:“這是大人送給你的禮物。”
少年看了一眼管家,再看看坐在那裡穿著一身紅衣,襯托得臉蛋越發的白嫩,黑發黑眸的漂亮哥兒。
一陣風從外面吹進來,安雲還是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這一下讓他的面頰上染上了幾分薄紅,連帶著唇瓣也更加的紅潤。
夕陽的斜影照在他的身上,給他罩上了幾分朦朧,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不似凡人了,倒像是從畫中走下來的仙人。
臧亞看著,覺得自己心臟跳動得有些快,這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
管家在一旁盯著自家小公子,等待著他的反應。
臧亞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他皺起了眉頭,眼神也越發的凶狠了,他瞪了那明顯看起來有幾分病氣的哥兒一眼,再看看旁邊的管家,最後凶神惡煞道:“我不需要這樣的禮物。”
管家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只是微笑道:“很抱歉,小公子,這是大人說要給你的。如果你不想要,怕是得去同大人說才行。”
臧亞現在隻覺得很煩躁,看著面前的管家惡狠狠道:“那行,我去同父親說。”
管家微微笑,也不答話。
臧亞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小哥兒,只見那小哥兒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自己,那漂亮的眼睛裡帶著幾分忐忑和不安,有點像是他打獵時遇到的跑不掉的小鹿。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小哥兒這樣,臧亞越發的生氣了。
臧亞瞪了那讓自己心口不太舒服的小哥兒一眼,扭頭就朝著他父親的書房去了。
隨著臧亞的離開,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呼啦啦的離開了,原本冷清的房間,在短暫的熱鬧之後,又重新歸於了平靜。
安雲坐在那裡,盯著臧亞離開的方向,想著剛剛那少年的反應,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隨即苦笑了一下。
看來,他這個所謂的主人看起來脾氣不怎麽好,也不怎麽喜歡他,那他接下來怕是要被弄出去了。
不過,安雲覺得自己倒是不虧,畢竟今天一天也吃到了東西,那大夫也給他施了針,還給他喂了兩碗應該挺貴的藥。
這樣,即便是他在被趕出去,他也能勉強再活上一段時間。
若是有機緣,安雲覺得自己應該能活下去;若是沒有機緣,那他也能找個清靜的地方去死,倒也算落的乾淨。
安雲倒也坦然了,他看了看空蕩蕩的外間,覺得怕是待會兒便有人來將他趕出去了。
想著待會兒出去之後,他自己要找地方落腳,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蓄積力量,以免待會兒出了這府裡,直接就昏死了過去,哪裡都去不了。
於是,安雲糾結了一下,還是回到了那鋪上了錦被的床上,準備稍稍睡一會兒。這樣,即便是待會兒被叫起來趕出去,他也能有點力量多走幾步。
在少年沒有過來之前,安雲就一直強打著精神等他,這會兒他離開了,安雲的精神也撐不住了,不到幾秒就昏睡了過去。
*
在安雲熟睡的時候,臧亞氣勢洶洶的朝著他父親的書房走了去,一路上經過了遇到了不少仆從。
那些仆從遠遠看見他們的小公子,看著他似乎很生氣的模樣,先是有些驚異,隨後很快放下了手裡的活計,訓練有素的垂著頭、弓著身,站立在道路的兩旁。
在他們小公子經過的時候,他們頭垂得越發低了,生怕他們小公子以為他們不恭敬,直接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臧亞所過之處皆是這般景象,他眼神都不帶停留的,腳下的步子也越發的快了。
等到了臧亞的父親臧科的書房,還不待守在門口的侍從敲門,他便推開了侍從,自己就走上前去,砰的一聲推開了房門,然後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他父親面前。
臧科看著自己手底下毀了的書信,那張蒼老卻依舊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無奈。他倒也不生氣,只是緩緩放下了手裡的筆,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然後發現他竟然在憤怒。
臧亞此時就像是一隻氣呼呼的幼狼,朝著面前的人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一般。只是,這隻幼狼到底還是顧念著面前人是他的父親,所以才沒有撲上來撕咬。
臧科見狀,心裡動了動,臉上甚至還帶上了幾分笑意,“你在生氣?”
臧亞覺得他父親很奇怪,卻沒有多問,而是道:“父親,你為什麽要給我送個哥兒?”
臧科看著自家兒子難得憤怒的神色,欣賞了一番之後,方才道:“你知道的,你已經是十二,虛歲十四歲的人了,在別人家裡,你該是準備定親的年紀了。”
臧亞磨了磨牙。
臧科立馬道:“你不願意,父親自然是不會勉強你的。不過,你該是有個暖床的人了。”
臧亞立馬反駁,“我不需要!”
臧科看著他越發生氣的模樣,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上,饒有興趣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要他給你暖床,你也可以把他送出去的。畢竟你是我兒子,我總是希望你高興的。即便是你不喜歡父親給你的禮物,老是違背父親對你的安排,父親也是不會勉強你的。”
臧亞聞言稍稍冷靜了下來,腦海裡卻是浮現出了剛剛那小哥兒可憐巴巴的樣子,然後皺起了眉頭。
臧科看著他這情緒波動,突然想到了什麽,繼續道:“不過,你把他丟出去的時候,記得丟遠一些,他出了這府門是活不了的,免得汙了我們家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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