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看著生生受了十板子,屁股開花,已然昏死過去的老鴇,沉默的拿著賣身契回到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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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回了府中,在府裡下人的指點下來到了書房,然後稟告了剛剛的事,“大人,那哥兒的賣身契在這裡,那老鴇也已經按照大人的要求受了刑。”
男人點了點頭,示意他把那賣身契放在桌子上,手裡卻是翻動著家裡的報告。
侍從照做,然後就看見他們大人讓他把賣身契放在那裡,也沒有打算看的意思。
侍從不理解大人要做什麽,雖說那小哥兒的容貌的確很美,但是按照他家大人對那位的癡迷,也不該有其他想法才是。
男人翻動著手裡的東西,似乎是從上面看到了什麽,微微挑了挑眉。下一刻,書房的門便被敲響了,緊接著便是另一位侍從進來了。
“大人,剛剛已經請了大夫過來查看了,人也弄醒了。只是大夫說,他身體原本就已經有些虧空,後續又吃了些不乾淨的東西,強行透支了他的生氣。
若是要將人救回來,怕是需要許多名貴藥材先吊著命,後續再花費萬兩銀錢買珍奇藥物才能慢慢養回來。眼下,這醫師還在偏廳等候,等著大人決斷,這藥是開還是不開。”
開,這哥兒便能活下來,只是費錢;這不開,這哥兒怕是只會被丟出去,直接等死。
那侍從說完這句話便安靜了下來,然後等著自家大人的決斷。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這樣啊,我本來還以為,那哥兒帶回來養養就行了。罷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贖身的銀錢就當是浪費了。”
侍從聽罷,覺得這回答並不意外,這普通的窮苦人家,一年到頭賺個二三兩就算是多了,買個人至多也是十幾、二十兩,貴的也不過幾十。
這哥兒的身價卻是兩千五百兩,後續還需要花費那麽多,即便是他們主子府中不缺這錢,這些錢也算得上很大一筆數目了。
侍從應道:“是,大人,我現在就去回了大夫。”
侍從想到那哥兒的容貌,未免覺得有幾分可惜,只是主子的命令,他也沒有辦法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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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侍從離開之後,又有一人走了進來,那人大約五十左右的年紀,穿著絲綢做的衣衫,一副管家打扮。
一進來,那人就朝著男人跪了下去,行過禮之後方才站起來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見。”
男人抬頭看向他,示意他接著說。
管家吞了吞唾沫,接著道:“小公子,今天出去和人玩耍,結果遇到了左城役他們那一幫人,兩幫人馬起了一點小小的衝突,小公子傷了不少人。方才,左城役的家人抬著人過來要個說法,此時正在外廳候著。現在小的就來請示大人,這人是請進來,還是讓回去。”
男人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個興味的神色,隨即漫不經心的道:“我記得,他這個二子,可是比我家亞兒大上個六七歲,怎得還會被亞兒傷到,還需要家人來找說法。”
管家聞言,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扭曲,抬頭看向男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家小公子乃是天生武學奇才,又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下手更是沒有輕重的樣子,別人縱使長了他幾歲,在他手裡討不了好也是正常的事。
男人看著管家臉上變幻的神色,想了想自己那兒子,最終還是道:“罷了,我自己去看看,領路吧!”
“是。”管家松了一口氣,連忙在前面帶路。
等到管家帶著男人來到了外廳,原本待在那裡鬧哄哄的左城役家人,在看到男人的瞬間便收起了聲。
男人看著他們過來的一群人,視線重點在躺在木架子上,左腿明顯斷了、渾身是傷的年輕人身上略過,坦然的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左城役家人憑借著一腔怒氣,本來是來討個說法的,可是真正見到男人之後,他們才恍然清醒過來,他們那裡有什麽資格討什麽說法,光是憑借著那殺神的身份,便是直接打殺了他們,那也不會有人說半句的。
畢竟,男人是這個地方的城主,掌管著他們這一方的土地。
除非能越級讓上面的人管制住男人,不然他們落到男人的手裡也是任人魚肉的份,可惜的是上面的人現在忙著自己的事,壓根就不會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
左家人此時都有些後悔,唯有一人來到了男人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朝著男人磕了一個響頭,朗聲道:“大人,我兒比小公子年長,自己又技不如人,今日落到這般下場,純屬他自己活該。”
男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看起來三十往上的女人,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果然,女人在說完那句話之後,複又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男人,語氣當中帶著幾分決然,繼續道:“可是,小公子才這般的年歲,做事便沒有余地,行事也沒有半分顧念。日後,若是大人庇護不及,憑借小公子這般脾性,又該如何自處!父母慣子,猶如殺子,望大人仔細。”
在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安靜的廳堂當中,不知道誰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女人的眼神當中都充滿了驚恐。
臉上一直帶著幾分笑意的男人,此時笑容全都被收斂了下去,目光卻是直直的盯著女人,“你在教我做事?”
女人被那目光盯著,身子隱隱有些發抖,連帶著後背都起了一層薄汗,卻又捏緊了掌心,倔強道:“民婦不敢,只是為人父母,總要為孩子打算打算。小公子這般,不止毀人,更是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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