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著他的笑容,晃了晃眼,她不得不承認,這位新進府的夫郎,的確有著驚人的美貌,這也難怪他能讓府中的大人一天一碗那麽貴的湯藥給他養著了。
安雲見她盯著自己發呆,伸手摸了摸那藥碗,猶豫了一下,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來。
丫鬟見狀,很快回過神來,立馬問道:“夫郎何故露出這般神色?”
安雲有些不好意思,卻是小聲道:“這藥還有些燙,我想等等再喝。”
丫鬟聞言有些錯愕,隨即伸手去試了試溫度,感覺和平日裡沒有什麽區別。
再抬眼看向眼前的夫郎,只見那白皙的指腹由原先的白皙剔透,變成此時帶上了幾分粉紅色,像是開在雪地裡的桃花,格外的惹人眼。
丫鬟也沒有懷疑安雲,反而是覺得定是她的手生了繭子,所以才感受不出來這碗壁的溫度,像夫郎這般的玉人,總是和她這種粗人不一樣的。
於是,她便道:“這湯藥是有些燙了,夫郎等等再喝也行。”
往日裡來安雲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放下東西就走,絕不和他多說半句話,這也導致了他想要通過他們套點什麽消息,他都套不到。
今日看著這丫鬟能在這裡停留,安雲心裡高興,指著旁邊的椅子道:“你也不要站著,這天氣炎熱,怕是要等這湯藥涼,要等許久。”
丫鬟有些猶豫,看著安雲的眼神當中有些為難。
安雲卻是看著她,露出幾分期待的神色,溫聲道:“平日裡這裡便只有我一人,我一個人實在是寂寞得緊。你們每次來,我都很高興,隻想同你們多說說話。眼下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坐下也是不礙事的。”
丫鬟得到的命令除了照顧好安雲之外,便是不可在這裡過多停留,要及時的離開這裡。
可是對上安雲那期待的目光,她完全做不出讓他失望的舉動來,更不要說看著他露出失落的神色了。
於是,丫鬟似被蠱惑了一般,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了下來。
安雲見她坐下了之後,心裡暗自高興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即將進行的事情,這第一步已經邁過去了。
安雲開始和她搭話,起初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例如,她叫什麽、多大、入府多久了這種事。
等到察覺到她放松之後,安雲才問,“小翠,我能問問府裡主子的事嗎?特別是那日過來的小公子。”
小翠剛剛還帶著笑容的臉當即就凝固了,話頭也一下止住了,變得有幾分遲疑起來,似乎不太想說的樣子。
安雲猜到會有這般,於是努力露出一副難過的神色,看著面前人小心翼翼的道:
“小翠,要是這事為難,你就不用說了,我不會怪你的。我只是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小公子,想要多了解他一些,好為之後做打算。
你知道的,雖然我現在不缺衣食,可是我終究要靠著府中的大人過活的。
我擔心要是哪天衝撞了小公子,直接被丟出去就會沒命了,畢竟我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被大人給丟出去過,那次我都以為我要死了。”
說到最後被丟出去等死那裡,因為帶著幾分真情實感的觸動,安雲臉上的擔憂倒是格外的真摯,讓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礙於平日裡大人們的威壓,小翠是害怕談論任何關於主子家的事的,可是看著安雲黯然神傷的樣子,想著他也實在是可憐。
最後,小翠還是咬牙道:“主子爺的事,我這樣的下等仆從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安雲聞言,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小翠,那雙漂亮的眼珠子裡全是光亮,看起來漂亮極了。
在看到安雲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之後,小翠甚至覺得,即便是現在小公子過來,看見她不知分寸的舉動要打殺了她,她也是甘願的。
小翠雖然只是個下等仆從,可是她也是從小被賣進來的,在決定告訴安雲之後,她便在安雲的指引下說了不少的消息。
等小翠端著藥碗依依不舍的離開時,安雲已經知曉了這府中的許多消息。
在這個府中,總共也就只有四個主子。
那日被安雲強行碰瓷的男人便是這個府裡最大的主子,名叫臧科,此地的守城將軍,兼任這裡的管理者,掌管著一方土地的城主。
臧科還有一個妻子,尤氏,美麗非常,不經常出現在人前,只有上等仆從才能接觸得到。
聽說在這個妻子出現之後,原本姬妾無數的臧科便遣散了府中所有人,獨留她一人陪在身邊,專寵至今已經有了十五年,尚未有結束的趨勢。
還有一個是臧科的母親,府中的老太太,平日裡的愛好就是到處去玩,經常在親戚家裡小住,和老姐妹聯絡感情。
最後一個便是那日過來安雲這裡的少年,只有十二歲的臧亞,這府中的獨苗苗。
安雲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便有些複雜,他看著那少年人高馬大的,以為他只是臉嫩,誰知道他竟然歲數也這般的小。
根據小翠的說法,臧科平日裡不怎麽在府裡,一回府除了處理領地的事務,剩余的時間就是待在尤夫人那裡,基本上不管府中的事。只要不鬧出大事,他都不會關心,所以不用擔心他在把安雲給了臧亞之後,再繼續關注安雲。
尤夫人平日裡管著府裡的事,可是也管得不大多,畢竟這府中的人少、事情也少,大多數事還有管家,她只需要核對帳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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